白癜风症状图片及治疗 http://news.39.net/bjzkhbzy/191003/7509467.html

晏南

重走老屋的路,满眼是儿时的场景,是无忧、是欢乐、是戏嬉的追逐,是傍水斑驳的老街,是抹不去岁月的故事,就在昨天;

重走老屋的路,拍下满地盛开的蜀癸花,没留下老屋的影子,只有飞舞的蝴蝶,喜啄的小鸟,远处树林咯咯叫的大鸟,就在现在。

以上是我在二零一九年五月走在被拆迁南堰老街旧址上有感而发。远去散落的往事收拢起来,咀嚼反刍玩味,不经意的过往经意的回味,又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南堰老街,自宋代设堰算起年头也有千把年了,像一个千岁老人阅尽人间沧桑,於二零零二年十二月,拆迁队进场老街也寿终就寝被历史湮没。

“湖天夜上高楼望,月出东南白苎村”诗句出自朱彝尊的《鸳鸯湖棹歌》,白苎村指的就是南堰。南堰,古名白苎。

“出东门郭半里而遥,春水绿波,处处美人画舫。与南堰镇隔湖相望,夕阳芳草,寻寻高士祠堂”为里人方锡川撰写的唯美对联,写了南湖烟雨楼与南堰镇的位置。

图片来自网络

南堰位于嘉兴城东南城乡接壤处,南湖之末端,南堰街抱湾而筑,按南堰街门牌号序,老街自北至南弯弯狭长,长不过四百米,宽二米多点,地面铺以条石。老街下岸濒湖,湖水一路过堰桥向东流入平湖塘,一路向南流入海盐塘。南堰水陆要冲之地,在南堰街60号下岸湖边,筑有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轮船客运码头,主要为嘉兴到余新沈荡海盐往来客船的停靠。

九十年代以前,城乡交通主要靠水路航运,因为有轮船码头,上船下船南来北往的人就很多。码头岸边就有南堰为农饭店,早上大饼油条,中午酒菜饭食,食客进进出出甚是热闹。

饭店隔壁是南堰茶馆店,清朝光绪二十八年()就有了叫范大甡茶社,一直由范家经营至七十年代初,范阿泉七十年代年已有八十岁了,一到夏天像尊米勒菩萨赤膊坐在茶馆店对面的家门口,有时和我们小孩掰手腕戏闹。

我家居住于南堰街64号,属南堰街居民组第三小组,位置在街的中间,是最闹猛地段,因为有南堰居民会开会大厅(60号陆家大厅),有客运轮船码头,有南堰药店,有为农饭店,有范阿泉茶馆店,有南堰水果店及公厕都在三组地域范围内。

图片来自网络

南堰街上还开设有肉店,豆腐店,酱醋油盐店,烟杂货店,南货店,理发店,手工服装裁缝铺,水果店,香烛店,箍桶店,篾竹店,茶叶店,施本画照,南堰诊所,南堰幼儿园,盲子卜卦算命和供销社等。

供销社经营的范围蛮广的,除售卖农具、农资、日用品,还收购小羔羊,收购书报、牙膏壳、有色金属、铁器等。以前(年前民国时期,按政府备案登记的)还有吴大成酒行(年开业),范大甡茶社(年),胡恒义肺露店,南堰桥外永裕油坊,聚兴茶社,叶永清得月酐茶社,王永明恒润来茶叶号,丁锦德源兴面坊,吴子记米行,大盛梁米行,穗丰米行,胜利理发店(年开业),万丰京(百)货号,陈国光陈志记什货号,仲子厚泰顺什货号,陆云娥万丰记什货号,鲁阿洪鲁源兴铜作,皋峰庙,绸布店等。

记得一九七八年年初,天气还是寒冷,一些邻居习惯挤在南堰药店南墙角落晒太阳。大家相贯着手在闲聊,冷不丁听到头戴棉帽的朱老头在说徐迟是他同学,相互还保持有通信。彼时作家徐迟的名字如雷贯耳,乃大名鼎鼎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的作者。

名不见经传的数学家陈景润的名字,通过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成为全国家喻户晓的人物。我们家订有《人民文学》杂志,徐迟的报告文学就刊登在上面,包括在前期他写的地质学家李世光的报告文学《地质之光》,及后期的植物学家蔡希陶的《生命之树常绿》等。边上又有邻居在说,对面杨老头以前写过剧本云云。(徐迟虽工作和居住在武汉,却是地地道道的嘉兴隔壁湖州南浔镇人)。

不算上探花湾,仅南堰一条街手指一掰就有十三个老师,其中中学老师八个,小学老师五个。街坊邻居有工人家庭,有军人家庭,有小业主人家,有派出所民警,有留城待业青年,最多是工厂企业职工家庭等;还有资本家、地主、富农、右派、坏分子、历史反革命及旧职人员,还有释放战犯、算命卜卦及无业人员等。

图片来自网络

可谓各个阶级成分三六九等和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皆有。一个人一旦被戴上所谓地富反坏右分子帽子(被贴上如此标签),其行为被管制监督,思想被彻底改造,凡此种种,只有一声叹息,实乃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得益于斜对门邻居陈老师家的藏书,第一次看到古色又古香带有插图的唐诗宋词,诗情画意感觉好极了难以释手。也看到了五十年代一些杂志,知道了马铁丁、储安平、草明、靳以等名字。

《新观察》杂志,由三人组成的笔名“马铁丁”印象特别深,七十年代()我躲在陈老师家里如饥似渴狂看了很多期新观察,以致于八十年代中后期自己也订阅过《新观察》,及后来的《炎黄春秋》杂志,也是一脉相承。

新气象新观点新思想的《新观察》五十年代读者对象面向知识分子,60年代被迫停刊.到了年又复刊,年下半年停刊。

《新观察》杂志年前叫《观察》,当时《观察》杂志创始人是储安平,文章语言犀利,指点江山,被国民党查封一段时间。伦敦大学政治学系毕业的储安平,年到湘西蓝田师范学校教过书(就是钱钟书小说“围城”描写的学校地方).

五十年代他担任过光明日报总编,一九五七年大鸣大放时提出“党天下”并且致信建言最高领被打成大右派,文革开始被抄家揪斗后人不知所终…和明朝小皇帝朱允炆一样永远消失不见了…..

当时还是文革政治运动期间,全国文化市场万马齐喑,能看到的书很单一,如农民作家浩然(人物形象高大全)的小说《金光大道》、《艳阳天》,工业学大庆的《创业》,阶级斗争的小说《较量》、《沸腾的群山》,革命战争年代的小说《桐柏英雄》,工农兵写作的杂志《朝霞》等。

回想起来,一九七九年已是三月的春天,还是有些料峭寒意,我在南堰邻居家串门时听说晚上有个交响乐团音乐会电视要直播,这是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首次访华演出。那是嘉兴家庭没有多少是有电视机的,南堰街或许更少。一个是大都家庭没这个经济能力,还有一个是有钱不一定能买得到。

机会难得,我晚上赶紧吃好饭,怀着新鲜和期盼的心情,进了邻居老师家收看电视直播。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乐团指挥是日本人小泽征尔,他散发及肩的长发,极具个性,富有激情的肢体语言,让人愈发新奇好看。音乐跟着指挥捧转,指挥小泽征尔是交响乐团的灵魂,他组织控制每个乐章、氛围、节奏、乐手。

正巧那天一起收看电视直播的还有我们南中学校肖老师,后来知道肖老师以前曾是乐团小提琴手。肖老师一边看一边向我们解释,比如,位置最靠近指挥的,在指挥右手边是第一小提琴手(颇受指挥得宠),还有什么中提琴、大提琴、单簧管、双簧管…名堂蛮多的弦乐器、管乐器、打击乐器等配器的组成。交响乐团演出中参插了和中国著名琵琶演奏家刘德海的合作,一曲《草原小姐妹》掀起全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收看这场音乐会,就我个而言是难忘的愉悦享受和交响音乐的启蒙,就国家而言,中美开启了文化交流,预示着中美关系的春天开始了!(注:.1月邓小平访美;波士顿乐团、中央乐团共计人)

记忆中南堰街门牌号有一百零几号,我家门牌号自五十年代开始就是64号(有信件为证),九十年代后才被改为86号。南堰街有几个地方留下难忘的印象,一个是南堰街50号,小时候我们都叫五金厂,五十年代初中期,由一个上海人负责经营的。

嘉兴文化名人,前浙江文史馆馆员吴藕汀老先生出生在南堰街50号。吴藕汀老宅占地面积很大,范围相当于可造五幢楼房。年嘉兴毛纺厂成立,吴藕汀老宅被安排为毛纺厂职工住宿,住进了七十二房客。

吴藕汀老宅里面有幢很大木结构楼房,虽是二层楼房却有现在的三层楼房之高,三米以上的落地的长门窗,上楼有个单边靠墙的宽大室外楼梯,朝南楼前的大院子地面满铺大的青石板。

还有一个是我家的隔壁,南堰街60号为陆家老宅,陆家大阿妈(印象中大阿妈穿着随意,睡眼惺忪,讲着最正宗的土著话)她靠制作豆腐买卖,造起了横向为三个靠街店面楼房,纵向深有几十米三进深至后院,前店中楼后院,中间楼房下为宽大的大厅,文革时期作为南堰居委会和居民开大会的场所。

还有南堰街90号,沿街不宽的大门,一走进去一下子豁然开阔,里面房子一间一间多的数不了,小孩子躲迷藏进了90号就仿佛一根针掉进南湖找不着了。

南堰街最南端有个皋峰庙,小时候我们只知道叫高石头(地势很高有大石阶),街路上进去,前面有二至三米长的条石铺就的一级级抬级,小时候半爬半摸着上去的感觉很高。里面居住着我们熟悉的婆婆,我们叫她高石头婆婆,我哥小时候我妈是上常日班,就让婆婆帮着管的。

婆婆是皋峰庙唯一留下的守庙人,七十年代有段时间,不知何故,婆婆搬到我家弄堂口边上小间头房居住。那时候婆婆佝偻着背,黝黑的脸庞饱经风霜。她的丈夫姓周应为皋峰庙主持,是会看风水的居士。

南堰街湖对面是南湖大队,小时候我们叫“塘南”,一湖而相隔,二边人员往来走动全靠(南堰48号处的)临时摆渡口。小时候跟着大人乘摆渡船到塘南,再走约模半小时就到南门头丝行街了。

南堰桥在老街的南望头,过了南堰石桥就是东栅汇农大队和海盐塘了,小时候看电影,室内看的都在毛纺厂大礼堂,因为要花五分钱一张票入场(买晚了票子也买不到),大礼堂的窗口也常常被孩子们坐满。放映露天电影,大都是在汇农大队礼堂前的大白场,免费露天电影总是吸引一大批南堰毛纺厂的大人孩子赶过去看。

七十年代初有个新三届毕业的邮局女邮递员小吴,胖胖的脸蛋红扑扑,每天骑着墨绿色邮电局的自行车,来南湖片区投递信件报刊杂志。从勤俭路邮局出来,一路过洋桥洞、高家湾、湖滨路、盐仓街、再到南堰街探花湾,作为邮递员也蛮辛苦的,常常见到小吴额头脸颊冒着汗。

我家门牌号南堰64号,也是小吴下车投递次数多的地方,一是我们64号是大门堂,院子里及后门住有八户人家,二是我们家的信件杂志比一般人家多。我家的所谓“社会关系“都在外面,信件来自南北各地,有北京上海的,也有绍兴安吉的,及本地海盐的等等。

这些家族往来的信件书信家书,是信息和情感交流的载体,每一封信都有一个故事,每一封信都留下年代的痕迹,每一封信都见字如面,作为一份家族档案我都悉心保存着。同样杂志我们家也订有不少,比如八十年代前就订阅过《人民文学》、《诗刊》、《小说月报》、《解放军文艺》、《朝霞》、〉世界知识》、《数学通报》、《化石》、《大众电影》、《世界之窗》等。

七十年代虽然没有什么手机、电脑,电视机到七十年代末也是少数人家才有的,但无需花钱开心的白想东西还是多得不得了。无成本的野游,放鹞子、钓鱼、捉知了、捉泥鳅、游水、打玻璃弹珠、滚铁箍、掼菱角、捉蟋蟀、游水、拾香烟壳子等;小成本的乐趣,下象棋、吹口琴、吹笛子、乒乓球等;小众化的雅趣,下围棋、拉二胡、打康乐棋、拉小提琴、弹琵琶、敲扬琴、没见钢琴只有风琴等。

归类于国家体育运动会项目的棋类活动最为普及,尤其是中国象棋,其次围棋。南堰街象棋围棋极为兴盛,常常从街北望头到南望头,街路边摆着一摊摊棋摊头,一群人围观凑热闹点评,或者相互相约屋里、院子里捉对撕杀。嘉兴各路象棋高手乃至盛泽象棋高手、各路棋迷纷至沓来南堰,我们从小耳濡目染,如同游泳一样早早就学会下棋了。

南堰街60号雪琪家是大本营,每天人头攒动进进出出,雪琪本人嗜好象棋,为了提升棋艺,专门按传统礼仪拜师于国手高琪老先生。高琪乃一名弈士,一名国手,也是一名文儒,人尊称高先生。高琪春,曾在上海大世界,挑战在此设擂台的全国象棋冠军杨官璘,高连胜两局。、年,高琪蝉联浙江象棋魁甲。

彼时鑫源、姚、戴等嘉兴高手是南堰的常客,常来南堰枰前对弈切磋。雪琪经常在家安排高手过招,待棋友坐定泡好茶点上烟,坐枰对弈开杀,屋内一下就静下来,大家桌子边知趣地屏着呼吸不发一点声响观战。像水果店曹会计,人胖胖的一到热天总是赤膊的老头,是南堰一带老一辈象棋高手,平时不抽纸香烟,只习惯于抽烟斗,抽烟的噗嚓噗嚓声中,进入状态。

新生代象棋新人,下棋开局,不像老一辈开局先上象上仕再挺卒,那样保守求稳变着不多;而是布局当头炮马二进三車一平二,积极主动抢占先手。新生代悟性好棋艺长进快,老一辈自然式微被边缘。

约一九七四年开始,南堰新生代开始学下没有文字只有黑与白的围棋。先是去盐仓街绢纺二村口的赵姓人家观摩(上海师傅在辅导),知道一些围棋基本规则术语定式,再买书自学。

我也在一九七四年购买了《中日围棋对抗赛》,对棋谱对局尚懵懂,对中日棋手却如数家珍,记得日本围棋代表团长主力是九段坂田荣男,主方主力是陈祖德(开创了中国流布局下法),聂卫平(还是支边青年),华以刚(后为中国围棋领队等),曹志平(后为上海围棋杂志主编),沈果孙(唯一战胜坂田的),吴淞笙,黄德勋等。

由于南堰早期棋文化氛围熏陶,我也有机会获得参加一九七八三月在海盐武原镇举办的嘉兴地区象棋围棋比赛。很长时间里我沉浸和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abmjc.com/zcmbzl/2709.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