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墨石榴》

徐渭和唐寅一样,自小就聪颖过人,十岁时就表现了不凡的文—。他曾加入野心勃勃的总督胡宗宪的幕府,骤升快速。然而胡宗宪后来卷入政案,又遭弹劾,徐渭也随着一落干丈,徐渭深恐胡案牵累,假装疯狂。他平日行径本就怪诞,这样一装疯,没有人不相信他,于是逃过了牢狱之灾。但是后来因为打死了妻子,仍旧被逮下狱。其后在狱中自杀未遂,得到了朋友(张元汴)的营救,才被释放出来。

徐渭在京城逗留一段时间后,就回去浙江故乡,在故乡贫病交加。他纵欲,以卖书卖画度日,对乡人不屑一顾,粗鲁地对待他们。我们在他的生平记载中看到这样的句子:“人多以是怪恨之。”徐渭七十三岁时终因穷困而死。

徐渭的竹似乎是毛笔怒扫在纸上的结果,速度快捷到完全无法加以控制,好像画家在亢奋状态之中,急于表现胸中翻涌上来的力量,没有时间思考一样。对比来看,清代的张风画在笔法上虽然也一样专横,却表达了温和而诗意的气氛。他的线条比较疏逸,流动得比较缓慢;徐渭的则比较紧张而猛烈。我们可以随意考虑这些不同处,也可以否定有考虑它们的必要。然而对中国画评家来说,这些不同处只能用一种方法来解释它们:画家各自不同的个性决定了画家各自不同的风格。

我们现在胸中既有这些画家的事迹和后人对他们的看法,眼前又放着他们的作品,于是便可回到个性与画风两者之间的关系这一问题上,如果这种关系的确存在着。在徐渭的竹中,有多少暴烈表现来自徐渭本身古怪而神经质的本性?而张风《秋山红叶》的舒逸气氛又有多少来自画家本身平和的个性?一点关系也没有,某些固守现代西方美学论的人会这样说。他们认为画家从不需要亲身经历他们作品里所包含的感觉。事实上,画家和他的作品多少都是不相关的。然而中国画评家的论点正好与此相反。他们相信,一个人如果不是为了表现若干他的自我,就不可能动笔画画。他们把画家的生平传记和作品并列眼前,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看出,杀了自己太太的人画了哪幅画,而一个自安自足受众人欢迎的人又画了哪幅画。

清张风《萧山高士图》

张风(-)松荫对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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