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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徐冰活字文化

8月6日,是波普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的生日。

安迪沃霍尔的出现彻底消解了艺术的高低之分,转变了人们看待明星及消费文化的态度,甚至开辟了电影制作的全新方式,生前身后影响了无以计数的艺术家。艺术家徐冰坦言,当下几乎所有的艺术现象,都受到安迪沃霍尔的影响,自己也不例外。“今天人们对艺术与商业文化和流行文化关系的认识,广告业的走向等,都与安迪沃霍尔有关。安的艺术思想包含着很多可能性的种子,可以在各种土壤中生长出异样的东西来。”徐冰说。

上世纪80年代,国内对现代艺术的了解非常有限,对国际当代视觉文化的信息极为饥渴。一天,徐冰在《世界美术》上看到一幅安迪沃霍尔重复形式的、丝网画的黑白作品,只有豆腐块儿大小,那时,他便开始对“复数性”概念发生了兴趣,一琢磨就琢磨了好几年,后来索性成了他硕士的研究题目。今天,活字君与书友们分享徐冰老师的一篇文章《复数与印痕之路》,文中写到他对于当代复数生活的认识,对于版画与他的当代艺术作品之间的关系。

复数与印痕之路

徐冰

本文原载“视野”丛书《我的真文字》

中信出版社,年10月

徐冰

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获硕士学位。年接受美国威斯康辛大学的邀请,作为荣誉艺术家移居美国。年回国,现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其代表作有《天书》《地书》《凤凰》《何处惹尘埃》等,被中国美术馆、伦敦大英博物馆、澳利亚国家画廊等内外各大收藏机构。年获得美国文化界 奖“ 奖”,年荣获美国国务院颁发的艺术勋章,年入选“影响中国”年度文化人物榜单。图为徐冰,年于北京工作室

这些旧作现在看来真的是很“土”的。不管是观念上,还是技法上,都比不上今天许多刻木刻的学生。但好在它们是老老实实的,反映了一个人,在一个时段内做的事情。近些年,国际上一些艺术机构开始对我过去的版画发生兴趣。我想,他们是希望从过去的痕迹中,找到后来作品的来源和脉络,这些旧作可以作为对我后来作品的注释。

我学版画几乎是命中注定:“属于你本应走的路,想逃是逃不掉的。”现在看来,对待任何事情,顺应并和谐相处,差不多是 选择。与“自然”韵律合拍,就容易把事情做好。“不较劲”是我们祖先的经验,里面的道理可深了。

我本不想学版画,可事实上,我从一开始就受到最纯正的“社会主义版画”的熏陶。从小,父亲对我的管教严厉得像一块木刻版,少有褒奖之处。 让他满意的,就是我爱画画,有可能圆他想当画家的梦(他解放前是上海美专的学生,由于参与上海地下党的工作,险些被捕而肄业)。为此,他能为我做的就是:学校一清理办公室,他就从各类回收的报刊上收集美术作品之页,带回来,由我剪贴成册。另外,在他自己的藏书中,最成规模的就是《红旗》杂志从创刊号起的全套合订本。这是我当时 翻的书,因为每期的封二、封三或封底都刊有一至二幅美术作品,大多是版画,或黑白或套色。因为版画简洁的效果,最与铅字匹配,并适于那时的印刷条件。中国共产党的这种习惯,从延安时期就开始了。解放区版画家的木刻原版,刻完直接就装到机器上,作为报刊插图印出来。中国新兴版画早年的功用性,使它一开始就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艺术与社会变革之间合适的关系,导致了一种新的、有效的艺术样式的出现。这一点我在《懂得古元》一文中有所阐述。这种“中国流派”中的 作品,被编辑精选出来与人民见面,经我剪贴成的“画册”,自然也就成了“社会主义时期版画作品精选集”,加上“文革”期间,获得赵宝煦先生送的木刻工具、法国油墨和《新中国版画集》等旧画册,那时没太多东西可看,我就是翻看这几本东西成长的。

中国新兴木刻的风格,对我的影响不言而喻。这风格就是:一板一眼的;带有中国装饰风的;有制作感和完整性的;与报头尾花有着某种联系的;宣传图解性的。这些独特趣味和图式效果的有效性,被“文革”木刻宣传画所利用,并被进一步证实。我自己又通过“文革”后期为学校、公社搞宣传、出壁报的实践,反复体会并在审美经验中肯定下来。所以,上美院版画系后,我可以自如掌握这套美学传统,是因为我有这套方法的“童子功”。

上述之外,我与版画的缘分也有个人性格方面的因素。比如说,版画由于印刷带来的完整感,正好满足我这类人习性求“完美”的癖好,这癖好不知道是与版画品味的巧合,还是学了版画后被培养出来的。

有时,艺术的成熟度取决于“完整性”。而版画特别是木刻这种形式,总能给作品补充一种天然的完整感。我在《对复数性绘画的新探索与再认识》一文中曾谈道:“任何绘画艺术均以痕迹的形式留于画面。但版画的痕迹与用笔直接接触画面的一般性绘画痕迹有所不同。一般性绘画以运动中的笔触形诸画面,可谓流动的痕迹,它带有不定性,具有丰富、生动、弹性的美。这构成直接性绘画特有的审美价值。版画画面则是范围明确、被规定的印痕。它有两个极端的痕迹效果:A.由印刷转于画面的油墨或颜料,能达到极度的平、薄、均匀、透明,因此产生一种整齐、干净、清晰的美;B.由印刷压力产生强烈的凹凸感,使媒材的物理起伏显现于画面。其坚实、明确、深刻,有一种可触摸的美感。规定性印痕之美,是被固定了的流动情感痕迹的再现。”明确肯定的“形”,是木刻家在黑与白之间的判断与决定。它要求这门艺术必须与自然物象拉开距离,有点像传统戏剧的“程式”与生活之间,既高度提炼又并行的关系。艺术形式与自然生活截然不同,但在各自系统里又高度完整。版画,一旦印出来,就成为最终结果,自带其完整性。这是其一。

其二,我对版画的兴趣,是以对字体的兴趣作为联结的。“创作版画”是西洋画种,是西方知识分子的艺术,是西方的文人画。其起源和生长是与宗教、史诗、铅字、插图这些与书有关的事情弄在一起发展出来的,类似于中国文人画与诗文、书法同生的关系。铅字与版画印在讲究的纸材上,真是 绝配。这“配”出现的美,让多少人一旦沾上书,就再也离不开。而我从小受母亲工作单位各类书籍史、印刷史、字体研究等书籍的影响引发的兴趣,日后在版画、印刷领域找到了出口。

其三,做版画是需要劳动和耐心的。这劳动大部分是技工式的,看起来与“艺术”无关,而对我这种有手工嗜好的人而言,是能从这一点中获得满足的。把一块新鲜的木版打磨至平整得不能再平整;把油墨调匀,滚到精心刻制的版子上;手和耳朵警觉着油墨的厚度(油墨量是否合适,不是靠量,也不是靠看,是靠手感和耳朵听出来的)。每一道工序按规定的程序走完,等待着 掀开画面时的惊喜。写到这儿,我想起一件事。年在美国南达科他州(SouthDakota)弗米利恩(Vermillion)小镇学习版画、造纸和手制书时,工作室请来一位访问艺术家,作为学生的我们为她打下手。我用调墨刀在墨案上刚比画了两下,这位艺术家惊讶地叫起来,吓了我一跳:“冰!你是不是调过很多油墨!”可能是我调墨的架势把她给震了。我那时英语张不了嘴,很少说话。我心说:我调过的油墨、做过的版画,比你不知道多多少呢。

我喜欢版画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版画的“间接性”——表达需要通过许多次中间过程才被看到——作者是藏起来的。这最适合我的性格。就像我和动物一起完成的那些表演性的作品,冲到前台去,对于我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只能请生灵做“替身”,我躲在背后。这种“不直接”和“有余地”适合我。

上面谈了我与版画的缘分。下面再谈版画作为一条隐性线索,与我后来那些被称为“当代艺术”的作品之间的关系。对艺术敏感的人,很容易看到这种联系。

徐冰,《碎玉集》,—

我最早对艺术界有影响的作品是那些掌心尺寸的木刻小品,有一百多幅,统称“碎玉集”。之后,再次有影响的作品就是《天书》了。《天书》出来后,人们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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