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富丘壑,腕底有鬼神”是白石老人为胡佩衡先生作的一联,六十年后的今天,我以为用来评价吴悦石先生甚为妥帖。吴悦石先生在拜人先师董寿平门下之前已是才学非凡,童稚之龄便跟着王铸九先生开启翰墨人生,若论辈份乃白石老人之再传弟子。弹指一挥甲子过,当年画童成师翁。

石涛有言:“蒙者,因太古无法;养者,因太朴不散。”而所谓天蒙,乃循其自然也。陈振濂先生曾感慨:“在今天浮躁的社会文化氛围中,大师称号满天飞,是常态,但一面在对各路大师山呼万岁时,一面心里却知道再也不会有清末民初那时的大师了”。

就在我们对当代书画无有大师之蒙养而扼腕叹息之余,在灯火阑珊一派喧嚣的翰墨之林,蓦然回首,终于发现还有一位如古人般修炼的吴悦石先生。悦石先生确系当今书画界的一个异数,所谓“异”并非现代派所张扬之“怪异”,而是积学广博之卓异。

数十载的翰墨践履,悦石先生始终以传统文化来充实自己,以天地造化来蒙养内心。他畅读经史子集,往来古今之间,就像古代的文人一般,诗、文、书、画兼工,乃至于对中国传统的武术、禅修、棋弈、音律亦研修甚深。书法与国画是他生命的特质,对他来说不是显炫于人前的技艺,也非聊以谋生的手段,而是关照内心、修身立命的生命体验,是体道、悟道、证道的外化载体。因此,他不求技显而境界高古,不求闻达而名望日盛。

《石涛画语录》云:“古之人寄兴于笔墨,假道于山川,不化而应化,无为而有为,身不炫而名立,因有蒙养之功”,我认为此语不独适于古人,若用于描述悦石先生亦非常恰当。

众所周知,吴悦石先生在青少年时期,便有幸拜识王铸九、董寿平先生,执弟子礼。王先生早年从吴昌硕问艺,后又北上拜白石老人为师,就文人画的道统诗、书、画、印而言,有机会亲炙大师,惜英年早逝。所幸吴先生服侍恩师有年,砚边灯下,问艺于平常间。

据先生回忆,习画之初,老师便是从习字入手,举凡唐楷魏碑、篆籀八分,皆为日课。大体是从那时起,少年的先生便以临池为乐,并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并且始终坚信对于一位画家而言,书法的修养是前提和最重要的门径。这也正是吴先生在其几十年的丹青生涯中临池不辍的原因所在。宋元以降所渐次形成的文人画传统,其中一个重要的标志是“诗、书、画、印”的完美结合,书法在绘画中的介入。

从形式意义上的诗题及款识,到书写意趣于描形状物中的表达,极大地丰富和提升了绘画表现力的同时,更为文人画传统的形成与完善,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这是书法于文人画传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理由。

因此,历来的文人画家极重书法的修养,在点画使转的磨砺中,不仅强化了笔墨的技巧,同时,书法中那种“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的审美意向,又赋予了绘画以最基本的品质。

所以一如赵孟、文徵明、董其昌、徐渭、陈淳等,这些文人画的标志性人物,又都是一代的书法大家。吴昌硕、齐白石更是开辟了以篆籀金石入画的先河,并拓展了书画融会贯通的崭新视野,推进了文人画的发展与蓬勃。吴悦石先生正是在乃师的严慈与呵护中,从踏实的临池生涯中,问得书画的消息,并为他日后艺术的大成提供了最基本的保证。

总之,吴悦石先生的艺术创作,为中国书法艺术和绘画艺术的发展有一定的推动作用。在当今,艺术创新浮躁的情况下,他的努力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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