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贤曾说:“得笔法易,得墨法难;得墨法易,得水法难。”所以说工具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在用之得法。
笔法也有方式做准则。所谓:要平,要重,要圆,要转,要拙,要秀,要润,这些都是应把握的笔法要点。又有所谓:湿笔要重而秀,渴笔要苍而润,总之用笔要明润而厚重,不可灰黯而模糊。
——《对谢家孝的谈话》
用笔拿中锋做中干,侧锋去帮助它。中锋把体势建立起来,侧锋来增加它的意趣。中锋要质直,侧锋要姿媚。勾勒必定用中锋,皴擦那就用侧锋。点戳是用中锋,渲染则是中锋、侧锋都要。
——《课徒稿》
古人说过,墨法比笔法难。因为笔法还可拿方式做准则,而墨法就只有蘸墨在纸上的刹那,自己去体会,很难说得出道理来,所以说比较笔法更难。
用墨也有方法,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砚池要时时洗涤,不可留宿墨,因为宿墨胶散,色泽暗败,又多渣滓,无论画人物、山水、花卉都不相宜。
——《对谢家孝的谈话》
至于水法,更难拿方式规定出来,无法解说得清楚,在自己心领神会而已。因笔端含水的多少,施在纸绢上各自不同,绢的胶矾轻重,纸质的松紧,性质不同,水量也自然不同。水要明透,又不可轻薄,所以说是最难的了。
——《课徒稿》
中国画无论是山水、人物、花鸟,工笔或者写意,都很注意笔法。不管是勾线、皴擦、渲染,都有个用笔的问题。勾线要用中锋,皴擦就要用侧锋,而渲染则中锋和侧锋都要用。
——《对长子张心智的谈话》
古称得笔法易,得墨法难;得墨法易,得水法难。三者俱到,其惟思翁乎?今观天圻兄诸作,如坐玄赏斋中矣!八十叟爰。
——《题容天圻拟古山水册》
中国画最宝贵的艺术特性,是笔墨。笔、墨、纸三种特殊材料,是构成中国画特殊风格的要素。这是为中国绘画所独有,和其他各国区别最大的特征。
从描写技巧讲,中国的圆锋笔具有特定的功能,勾勒起来,横、平、曲、直、卷、曲、飘、举,莫不如意,比起扁笔方便多了。
制墨,是我国具有悠久历史的宝贵遗产。古代制墨,号称“万杵”,其意义是把烟子和胶质捣得极度精细、极度融合而制成的。磨完作画,才能光泽焕发,色度秀润。
生宣纸对于国画墨色,更有“相辅相成”之妙。画笔蘸上墨汁,画在生宣纸上,立即渗化,出现一种荫荫渗渗、滂沱华滋的韵味。这就是三种功能相互适应的效果。
有修养的画家,运用他们纯熟而酣放的笔法,借着淋漓生动墨汁,表现出山色空濛、林木蓊郁、烟云变幻之奇,使作品呈现出文学化韵律化的意境。
从用墨法来说,墨色是借着胶汁的浮力,在宣纸上向前渗化,胶小则墨色干枯而晦涩,胶大了则墨色失去了气韵。画生宣纸胶水与墨汁是互相交融,起着关键的作用。这是我的一点经验。
但是啊,黄宾虹老先生用墨的方法,和我们不一样哩。黄先生是先把墨研好,倒入玻璃瓶子里,兑上水,使它沉淀,经过一两个月后,把上面的水倾去,然后用下层的,和我用“有胶”的墨不一样哩。我作画,都用现研的墨,砚台是常常洗净再用,这样,墨色才觉新鲜,和黄老先生的方法不一样。
绘画,不但用墨讲“水法”,就是用色也何尝没有“水法”!使用石青、石绿,兑胶的成分要恰当,水分的大小,决定于色泽的鲜明与否。笔锋蘸上石色敷于山峰树石之上,薄、厚、干、湿要适量。敷色之后,山峰的色泽,看上去水汪汪的,而勾勒和皴法的笔痕,依然看得清楚。总之,不是一味厚涂。唐寅、仇英用石色很高明,尽管涂得很薄,看起来却觉得明丽动人,有本领啊!
——《与老友刘凌沧的谈话》
邹小山说,设色宜轻不宜重,重则必滞而不灵,胶粘而不泽,深色须加多遍;祥于染法,五彩彰施,必有主色,以一色为主,而它色附之;青紫不宜并列,黄白未可肩随,大红大青偶然一二,深绿浅绿正反异形。据我看来,这些亦前人用色之心得。吾辈作画,须慢慢领会。平时宜多观古人真迹,画会教人,细细观摹,自有所得。
吾于用色一道,凡染重色,均以红色作底;绘红色须以白色为底;绘石青须以黑色为底;绘石绿须以朱膘为底;色之有底,方显得凝重,且有旧气。是为古人之法。
画界画,可不用界尺,而用圆杆。圆杆滚动便利,一条线画好后,只须将圆杆向后一滚便可接着画第二根线了。
——《对老友刘伯年的谈话》
萧散长无事,天留老布衣。
偶得乾隆纸片幅,拈屈翁山句,写此似清湘而非清湘也。戊子春,大千居士爰。
——《题仿石涛山水图》
此图用笔,兼有董北苑、郭河阳,大千居士临记,时戊子五月,借居成都昭觉寺。
——《题雪树盘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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