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嫣红牛斌大写意花鸟画长卷赏析私

姹紫嫣红——牛斌大写意花鸟画长卷

牛斌，当代著名写意花鸟画家。年，出生于山东梁山，后定居北京。

－年，先后就读于曲阜师范大学艺术系美术专业、北京画院中国画研修班。师从著名画家杨象宪、高天祥、杨硕、王培东等教授，年得到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先生指导。

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四人花鸟画联展”；年，在北京王府井工艺美术大楼举办联展；年、参加中国艺术博览会、全国名家书画邀请展。其作品《玉盘倾处暗香闻》《春酣图》《春满乾坤》先后被中国画研究院、天安门城楼、毛主席纪念堂等有关机构收藏，诸多作品被海内外机构和收藏家收藏。《中国文化报》《中国艺术报》《中国青年报》等数十家报纸杂志对其进行专题报道；－年间，先后应邀为政府机构、企事业单位创作布置作品，组合条屏作品《君子之风》及梅、兰、竹、菊系列五十余幅。《天安门珍藏书画集》《携手同辉》《荷花杯全国书画大展》等十余部大型画集收录其作品；年5月，赴黑龙江采风、写生。历时月余，创作巨幅画作《大美双鸭山》；年10月，《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一牛斌》由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年11月，赴海南多次采风，搜集创作素材；创作大幅画作《云想衣裳花想容》《佳人欲醉不思还》《成林竞作撑天柱》《梦幻七仙岭》。

大笔阔墨以写为宗

——论牛斌大写意花鸟画的艺术追求

文/王云亮

综观20世纪的中国画创作，大体上有三条路向：“借古开今”（中体中用）、“引西润中”（中体西用）和“借洋兴中”（西体中用）。借古开今者深研古法，强调传统法则和内蕴，遵循中国画自身发展逻辑，坚持中国画自体特点以艰难推进：引西润中者以中国画自身特点为基本基石，适当引进西画因素以补养中国画，以求获得新的发展；借洋兴中者基本上以西画手法为基本框架，加入中国画因素以求获得新的突破。借古开今者普遍视传统笔墨法则为第一要务，追求在渐进式修练中达到“移步不换形”的新境界，此种路向上的20世纪四大家——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潘天寿，均在自己独特笔墨风格上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他们是借古开今路向上的里程碑。四位大师中有三位是大写意花鸟画家，这充分说明写意花鸟画在20世纪里获得了新的大发展，这对21世纪的写意花鸟画家产生了重要影响，同时又形成了难以逾越的高峰。虽然难以逾越，但沿着大师的足迹仍有众多的艰难跋涉者，当代大写意花鸟画家牛斌先生也是这条路向上的一位执著探索者。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路向的选择及其大写意花鸟画概观

牛斌先生对传统抱有敬畏之心，走入画道后始终没有改变对传统笔墨的情有独钟，总是深研着传统笔墨的规范及其内在的审美内涵。

清代恽南田说：“有笔有墨谓之画。”这句话简明扼要地点明“笔墨”是中国画最本质的东西，言外之意是：没有“笔墨”便不称其为画（中国画）了。牛斌先生深谙此理，他长期孜孜沉浸于笔精墨妙的追求中，痴心不改，一住情深。

当代画坛关于笔墨的论争有诸多论调，或曰维承发场，或曰改造之，或日废弃之，或日等于零等等。而牛斌始坚确信笔墨是中国画最重要的表现手段，认为传统的笔墨精华不能丢，他要“守住中国画的底线”。故而，他以民族传统绘画为主攻方向，对千百年来积淀下来的以书入画的东方审美特质进行深研，穷究细思，而锲而不舍，用功极勤。经过长期的修练，他终得正果。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近些年每观牛斌大写意花鸟画作品，总觉眼前一新，犹如酷暑中饮一杯冷饮，浸润心脾，浑身舒爽。幅幅作品笔精墨润，迎面而来的是苍动、浑厚，刚直的老辣笔意和浓淡枯润相间的淋漓墨色，笔势墨韵相得益彰。其笔势墨韵并不是单纯的技巧演示，而是由笔墨指向了画家内心的情感、意趣、意境、格调，其笔墨蕴藏着浓厚的精神含量，由艺而进道。深究其画面气象，又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纯以墨为之的画面，笔意率性而为，轻松随意，墨色浓淡相宜，极有韵致，其间透露着远离喧喧嚣尘世的清雅冷逸之意。这里可以见出他对沿徐渭、八大等古人的研究之深，还可以看出他对董寿平，张立辰等今人的吸收。这一类作品尤以水墨兰竹为代表，对水墨兰竹的深研是他长期的修炼课，甚至可以说牛斌是以“一世兰，半世竹”的古训为座右铭，在极简的题材中探讨深奥、无限的写意精神。其水墨兰竹之风骨神韵，每过几年总能有新的境界。另一类是以墨带色的画面，在浓浓墨色中掩映着簇簇艳色，有一种热烈入世之情。此类画题材较广泛，有紫藤、石榴、凌霄、荷花、菊花、丝瓜、葫芦、牡丹、枇杷、杜鹃等，从此类画中可看出他对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李苦禅等诸家的吸纳消化。牛斌广采博取，集各家之长于一炉，又能自出胸臆，实为不易。除此两类外，牛斌还偶尔尝试一下以浓色写出的彩墨画，题材以荷花为主。浓色用笔写出，而非染出，狂放泼辣，色厚而浓烈，墨色点缀其间，画面满构图，一改他平日喜好留白的习惯，从中又可看出他在重彩写意方面探索的魄力，时有破茧而出的希冀。

对自己的从艺经历，牛斌有一段话：“自少时于艺术之懵懂，初涉丹青，倾心翰墨，至今三十载。拜名师，结诤友，沉浸传统之经典，饱览自然之大美。尊师古人、师造化、中得心源之旨。废纸三千，千锤百炼，有心手相乖，词不达意、貌合神离之苦闷；历岁月积淀，渐思渐悟，豁然开朗，技以进道，有纵横驰骋、得心应手、遗貌取神之快意！神会古人，出入自由，可抒己意。”他曾经历过“心手相乖、词不达意”的阶段，经过艰难的锤炼和探索，最终迎来了“纵横驰骋、得心应手”的阶段，上面对其大写意花鸟画概况的表述，正是对他“得心应手”阶段的作品的简要总结。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笔墨风格的熔铸历程

牛斌自踏入画途以来，一直钟情于大写意花鸟画，他笔墨风格的熔铸历程从他的师承关系及从艺经历可清晰得到解读。他于20世纪80年代未90年代初曾就读于曲阜师范大学，受教于杨象宪、高天祥、杨硕等先生。杨硕先生擅古意山水，其尚古的观念对牛斌敬畏传统的观念的形成影响不小。杨象宪先生是潘天寿先生的学生，高天祥先生是于希宁先生的学生，两位先生的写意花鸟画对牛斌影响较深。也就是说，牛斌的写意花鸟画起始时师承的是潘天寿和于希宁的弟子，牛斌写意花鸟画的笔墨自然接受的是潘天寿和于希宁的笔墨基因，其中潘天寿的影响更多一些。后来于年，牛斌到北京拜访欧阳中石先生，欧阳先生介绍他到北京画院刘春华院长那里，刘院长又推荐了王培东先生，这样牛斌又师从于王培东先生研习大写意花鸟画。王培东先生受到其父王铸九先生的写意花鸟画影响，王铸九先生受到海派花鸟大师吴昌硕先生的影响，这样牛斌又受到海派大写意花鸟画的影响。其实，潘天寿先生是吴昌硕先生的弟子，也就是说，牛斌大写意花鸟画的笔墨渊源归根结底是海派大写意花鸟画。

海派写意花鸟画是传统花鸟画走向现代的重要驿站，在笔法和色彩两方面与传统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笔法上由传统的帖笔法转向碑笔法，色彩方面由传统的水墨或淡彩转向浓彩。写意花鸟画在北宋苏东坡等人的墨戏中成型的时候，处在尚意书风的帖学大盛时代，其后元、明、清初时期的写意花鸟画均处于帖学盛行的时代。清代中期碑学兴起，书法用笔的审美趣味发生重大变化，由帖笔法的秀劲爽利转向碑笔法的朴厚苍劲，碑笔法的审美趣味进入写意花鸟画是在清末海派花鸟画中实现的。海派大写意花鸟画最关键性的人物是吴昌硕，其大写意花鸟画笔墨的最大特点是将书法的碑笔法融入写意花鸟画的笔法中，在传统帖笔法造就的秀劲的写意花鸟笔法中融入碑笔法的雄厚苍劲，由此大写意花鸟画转向了以碑笔法为主的时代，笔墨审美风格和内涵发生了重大转变，吴昌硕也成为由传统转向现代的重要人物。吴昌硕影响了齐白石，“南吴北齐”在南北方分別影响了“南潘北李”（潘天寿和李苦禅）等众多写意花鸟画大家，大写意花鸟画进入了碑笔法的时代。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牛斌大写放意花鸟画的笔法自然受到碑笔法的影响，首先在观念上接受了碑笔法的朴厚苍劲的审美趣味。他从20世纪90年代至今二十多年来的作品均是碑笔法风格，但仔细观察其作品，又有微妙的变化，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初的十多年，他的作品笔法特点是朴厚、雄强、苍劲，用笔缓慢而苍涩；近十年来的作品在笔法上融入了帖笔法的爽利，追求更为痛快淋漓的书写意味，抒写胸臆更为直接，用笔速度也比以前加快了。甚至在毛笔的选用上也有倾向性，如他在年前喜欢用狼毫笔，坚硬而爽利，狼毫笔是帖笔法的主要工具，能突出爽利的持点，但他用狼毫笔写出的主要是碑笔法的趣味。近些年他对笔的选用更随意一些，狼毫、羊毫、兼毫均用，但对爽利的追求有增无减，说明他进入了更为自由的书写境地。他近些年在毛笔的选用上还有一大特点，所用毛笔越来越大，大笔画画能很好驾驭画面大结构，并极尽大笔挥洒之意态，以写为宗，得大写意之真精神。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笔巨则墨阔，大气蓬勃，意爽而韵味足。在墨法上，牛斌近些年与前期也有所不同，前期墨法较重、较苍、较涩，近些年墨法上较淡、较润、较畅，墨中用水较多，灵活多变，配合爽利的笔法，笔活墨润。概言之，笔法上由涩入畅，墨法上由苍入润。直抒胸臆，畅神而已。

对传统笔墨的敬畏与深研，牛斌有一段总结“敬畏传统，顶礼先贤。中国绘画，大家林立，流派纷呈，灿烂辉煌。若千岩竞秀，峰峦翠嶂；若万壑争流，波澜壮阔。后学当若仰泰岱而庄严自重，虔诚洗礼，纳正大之气。“传统”若春风化雨，号召万物，源头活水，生生不息＂。对传统笔墨深研的体会被他进一步凝练为一首诗:“十载伏案敬先贤，峰峦叠嶂涌波澜。春风化雨透指腕，源头活水润亳端。”这首诗正说出了他数载精研先贤笔墨的事实，先贤笔墨正如源头活水滋润着他的毫端，使他的笔墨境界不断地得到提升。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对五彩花鸟画的缤纷探索

牛斌在挥写水墨兰竹的同时，也探索着五彩花鸟画，题材十分丰富，如荷花，紫藤、石榴、凌霄，菊花、葫芦、葡萄、牡丹、批把、杜鹃等题材均是他笔下常画之物。

荷花也是人们喜爱的高洁之花，宋代哲贤周敦颐的《爱莲说》把荷花的品性及其精神写得淋漓尽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脍炙人口的名句人们喜欢一再吟咏。文人画家喜欢画荷，也是对其高洁情操的颂扬和向往。牛斌喜欢画荷也是如此。他笔下之荷多是墨叶墨梗，花头则有几种画法，或是勾线为之，或是勾线之后以红色染之，或用浓色直接写之。巨幅作品《清气长存》是他荷花题材的代表性作品，荷叶掩映。荷梗林立，苍石荷叶连成一片，勾线为之的白色花头攒三聚五点缀其间，有万亩荷塘之郁郁葱葱的气象，浩然清气溢于画面。另一巨幅《荷糖清艳》中的花头则是勾线再写染红色的方法，万墨当中几点红，醒目而雅洁。其他画荷作品中还有直接用浓红点乱花头的画法，艳而不俗，仍以表现清气高洁为主调。总体来看他笔下之荷，在画法上吸纳了潘天寿、李苦禅等前辈大家的手法，结合自己的心性探索出符合他性格特点的表现风格，大笔阔墨，劲健痛快。

紫藤也是牛斌常画的题材，取法任伯年、吴昌硕、齐白石等大家之法，笔法道劲，花叶葱茏。他早期画藤条喜绕盘曲，行笔滞涩苍茫:他近些年画藤条则偏于畅直爽快的弧线，藤条布局张力很强，气势冲出画面，体现出他近些年追求爽利痛快的特点。紫藤叶子浓绿点出，勾出重墨叶脉，密密匝匝中掩映着串串紫藤花，近看是一串串紫红色抽象色点，远看则花意妖烧，春意盎然。齐白石说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可见牛斌对此有精深理解。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在师造化方面牛斌有自己的认识，他说:“触目纵横千万染，赏心只需两三技，审美自然，取舍自如，山川华滋，百花风貌，胸中丘壑，腕底春风。胸有成竹，畅怀达意。”大千世界，万象纷繁，但在画面中表现时，只需取其两三枝便可，也就是说必须经过主观意裁、取舍，提炼出最具代表性的形象才能入画。经过深入的体验造化，才能够胸中有丘壑、有成竹，然后才能在面中畅怀达意。

近些年牛斌游历大江南北，在感受自然造化中颇有所得，他很重视表现面对造化的这种感受。《生时酸苦熟时甜》是他在秦皇岛山野看到野山葡萄后有感而发之作，藤蔓用中锋放笔写去，叶子侧锋扫写，葡萄点缀其间，全幅笔墨放浪形骸，爽利快意，直逼徐青藤笔意。画中题道“合其神韵为美也”，他感受到野葡萄“野”的神韵，放笔写其“野”，并将其顽强的生命姿态凸现出来。达到人与物合一的状态，便臻入美的境界，近年牛斌对徐青藤大写意花鸟画研习颇深，吸收其奋笔疾书、直抒胸臆的笔法及精神，使他的花鸟画写意精神得到极大提升。《成器》一幅也是洒脱之作，是他在住所附近看到葫芦后所画，看到葫芦已长成熟，可作器物之用，使题名“成器”，颇有寓意。该画在笔墨上挥写自由，结构松动，线条时有断开，但内在气韵紧密贯通，神采飞场。《十万狂香一夕开》一幅则更将率意的笔墨推向极致，藤、叶、花、石化作色墨点线奋笔狂写，写出了紫藤怒放的气象，大有“春日花开怒于潮”的意境。明人董其昌说：“宇宙在乎手者，眼前无非生机。”画家写意笔墨所要表达的重点不在具体的形似，而在于表现自然造化生机盎然的生命精神。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将笔墨推向率意境地的时候，必然要对物象之“形”进行夸张变形，甚至解构，前面提到的《成器》《生时酸苦熟时甜》等作品均有这种特点。《春华秋实》一幅中的石榴树的枝千形态有松散结构的构成意味，不同于聚散有致的S形走向布局，而是具有现代构成意味的布局，更便于开张笔墨的率意挥写，笔法洒脱，墨法润泽，石榴散挂于技头，重墨点乱的叶子跳跃于枝头，画面的律感很强。石榴有多子多福的寓意，亦是他常画之物。

在禽鸟昆虫方面，牛斌喜画麻雀，八哥、鸡、鸭、蜻蜓、蜜蜂等，他取法任伯年、潘天寿、李苦禅等大师，结合他自己的笔墨习惯，提炼出了他自己的特点。他画的麻雀形态方拙，憨态可掬；他画的八哥造型简劲、笔法偏方块，浓墨写出，点景之时颇为醒目；他画的鸡、鸭有时淡墨湿笔写之，有时浓墨湿笔写之，与他所画花卉一样追求洒脱的书写之境。

写到这里我觉得牛斌的花鸟画有两类精神追求，一类是以水墨兰竹、荷花为代表的幽芳、高洁、清逸的精神追求，一类是以紫藤、凌霄、牡丹、杜鹃、石榴、葫芦等五彩花卉为代表的富丽烂漫、春意盘盎然或秋日灿烂的热烈入世的精神追求，中国历代文人所具有的仕者不忘其隐、隐者不忘其仕的儒道互补的双重精神，在牛斌的大写意花鸟画中亦得到体现。

牛斌作品《姹紫嫣红》长卷局部

总体来看，牛斌近些年的大写意花鸟画有这些特点:其一，所用毛笔大，印章大，大刀阔斧，追求大气磅礴的气象；其二，在碑笔法的厚重苍劲的基础上融入爽利畅快的帖笔法的特点，追求畅快淋漓、一气呵成的书写意境；其三，画面大，结构富有张力，无论是物出画外的构图，还是花枝较全的构图，均是大开大合，张力很强；其四，在物象造型上以方折笔为主，方中带圆，体现出硬朗、倔强与补厚、温润相结合的特点；其五，早期笔墨紧凑凝重，近期笔墨松动洒脱；其六，早期墨法浓重苍厚，近期墨法趋向淡然润泽；其七，近些年重视表现对自然造化的亲历感受；其八，重视花鸟题材之吉祥实寓意的阐发，表现阳光健康的精神。

在这里用一首小诗再次表达一下对牛斌大写意花鸟画的感受：“兰竹锤炼不离手，荷花藤萝绕左右。大笔阔墨抒胸臆，以写为宗高追求。”

作者简介：现为中国戏曲学院新媒体艺术系教授、文化部青联美术工作委员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家生态文化工作委员会委员、中国舞台美术学会会员、中国职业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姹紫嫣红

牛斌大写意花鸟画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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