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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初字文清,因考试的文章写得太长,得名“文长”,别号青藤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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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是明代少有的全才,诗文、书画、戏曲、军事等皆成就斐然。但他的一生却非常不走运,甚至是绝望。幼年时徐渭被誉为神童,读书过目不忘;17岁参加乡试,因考试时故意将文章写得很长很长,不合套路,八考八不中,以至心灰意冷;后当了胡宗宪的幕僚,胡倒台后,屡遭迫害,又自杀不得,渐渐的,在人们眼里,他疯了。徐渭一生有三次婚姻,最后一次因狂病发作误杀妻入狱七年;53岁出狱,已是又穷又老,靠卖书画为生。

徐渭晚年痴迷于书画,但因其状态疯癫,创作时往往拿笔一番涂抹、一气呵成,也因此开创了中国“泼墨大写意画派”画风,作品为后人顶礼膜拜。

徐渭《墨荷水仙图》手卷水墨纸本

了解了徐渭的经历后,再看其对书画艺术的贡献。徐渭最擅长狂草,笔墨恣肆、气势磅礴。明代袁宏道《中郎集》云:“文长喜作书,笔意纵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躍出,在王雅宜、文徵仲之上,不论书法而论书神,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也。”徐渭给自己的评价是:“吾书第一,诗次之,文次之,画又次之。”

画虽被徐渭排在最后,但因他的书法造诣很深,跌宕纵横的笔法有助于绘画艺术的巧妙变化,正如明末清初作家张岱所言:“今见青藤诸画,离奇超脱,苍劲中姿媚跃出,与其书法奇绝略同。”徐渭的绘画作品对后世画坛影响极大,“八大山人”朱耷一通猛学;郑板桥还直接高喊:“愿为青藤门下走狗”;齐白石恨不得早生三百年专门去给他磨墨。这篇文章主要介绍徐渭的书画作品,与读者共赏。

《驴背吟诗图》

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画中青藤树枝垂落,树下一老翁骑驴缓缓而过,仿佛在吟唱诗句,悠然雅适。老翁,徐渭仅以若有若无的线条勾勒,远离凡尘的文士形象便跃然纸上;驴,仅用寥寥数笔便形神俱备,尤其是驴儿的步伐,轻快自然,仿佛能听到“咯噔咯噔”的蹄声。枝蔓笔点凌乱,有秋风萧瑟之感;留白使画面意境悠远。整体画法融合了真、行、草、隶四体的意味,笔墨生动,诗意盎然。

齐白石老先生对《驴背吟诗图》膜拜不已。此前他曾反复研习临摹,但叹息地表示:无论怎么画都不像,特别是驴蹄子,画得太棒了,而且非常难画!还留下了,“青藤雪个远凡胎,缶老当年别有才。我愿九泉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的膜拜诗句。

《墨葡萄图》

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是徐渭水墨大写意花卉的代表作。徐渭写意花卉,“走笔如飞,泼墨淋漓”。画中的水墨葡萄,串串挂于枝头,以饱含水分的墨色点染,鲜嫩欲滴;枝蔓用干墨勾勒,葡萄叶以大块水墨泼出,风格疏放,酣畅淋漓。整幅画面行笔豪迈,是徐渭所提倡的“不求形似求生韵”。

从《墨葡萄图》的题诗,“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可知,他将野藤中的葡萄与自己人生的凄苦结合为一,是在哀叹自己被埋没的无奈和不平。他在画中尽情宣泄,笔下的葡萄有绘画和书法充分自如的结合,呈现出恣意的美和蓬勃生机。下钤“湘管齐”朱文方印一,尚有清陈希濂、李佐贤等鉴藏印多方。

《牡丹图》

现收藏于上海博物馆。牡丹是他最喜欢画的花卉之一,《牡丹图》整幅作品仅以泼墨,无论花头及叶皆大笔点染,枝茎及叶脉用线条画出,笔墨豪放,极富韵味。

传统的牡丹饱满瑰丽,而徐渭画竹、牡丹实在画人,抒发内心情感。他笔下的牡丹以水墨绘出,其目的是赋予牡丹清雅脱俗的格调和神韵,并借此表达其品格高洁,怀才不遇的伤感,立意鲜明。他曾在《墨牡丹》画上题:“牡丹为富贵花,主光彩夺目,故昔人多以钩染烘托见长。今以泼墨为之,虽有生意,终不是此花真面目。盖余本窭人,性与梅竹宜,至荣华富丽,若风马牛弗相似也。”又有题《墨牡丹》诗:“五十八年贫贱身,何曾妄念洛阳春?不然岂少胭脂在,富贵花将墨写神。”

本幅自题:“四月九日,萧伯子觞吾辈于新复之兰亭,时费先生显父至自铅山,李兄子遂父至自建阳,并有作。余勉构一首,书小染似伯子。命驾皆千里,流觞复九回。马嘶不出谷,鸟影屡横杯。分水邻封会,双珠明月胎。今朝修褉地,益见永和才。天池中漱者渭。铅建两道,首尾相接,共分水一关,故颈联云。”钤:“文长氏”“天池漱仙”“青藤道士”印。鉴藏印:“苏士伯安珍藏”“正气斋鉴赏印”。

《竹石水仙图轴》

现藏于天津博物馆。徐渭酷爱竹子,他居住的青藤书屋的庭院里就栽种着青藤、芭蕉和竹子。此画以湿墨大笔触绘石,石块墨色的缝隙间以双钩留白写水仙的花叶,淡墨画竹,逸笔草草,墨色淋漓酣畅,竹叶俯垂含情,高洁清爽,如其人,品格高洁。

徐渭一生画了大量的竹子,有风竹、雨竹、雪竹、倒竹、笋竹、兰竹等等,行笔豪迈而不肆野,叶、竿用淡墨加胶矾挥洒,产生了极佳的晕散效果。画中题字,运笔舒缓大气,体现了其诗书画俱精的深厚功力。

《黄甲图》

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画中两个荷花叶,一反一正,一大一小,一远一近;叶下一只螃蟹匍匐在地上,仿佛爬行,充满动感;中间大片留白表现秋水。他以大写意手法画荷叶,酣畅淋漓地“涂抹”;螃蟹则以寥寥数笔,简洁概括,生动有趣。整幅画面简洁洗练,清新奇巧。对于这幅《黄甲图》评论中一致认为,是讽刺“依靠关系”而“金榜题名”的那些“不学无术”之人,而“螃蟹”即是指这样的人。

徐渭的《黄甲图》画法的另一大特色是,在水墨中加入了适量的胶,在生宣纸上作画时,可以避免水墨渗散,易于控制水墨的晕化,这种技法正是徐渭大写意画的独创。而且他提倡的绘画艺术重在表现自我,表现画家的心灵,这也是文人画发展到高级阶段的标志。

徐渭的草书

徐渭《草书诗轴》,中国美术馆藏。释文:幻有知花,践无尽波,一刹那间。坐见波罗。天池渭

徐渭对自己的狂草极为喜欢,行笔奔放豪迈,笔墨恣肆挥洒,率性而为,满纸狼藉,一般人都很难看懂,但他自己曾在《题自书一枝堂帖》中说:“高书不入俗眼,入俗眼者非高书。然此言亦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笔法扭来扭去、纵横不羁,洋洋洒洒,也在宣泄他内心的苦闷、无奈和挣扎。

徐渭《草书七律诗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徐渭《草书杜甫怀西郭茅舍诗轴》上海博物馆藏

(编辑: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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