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生活私享艺术」书画丨文房丨拍卖丨展览丨藏家丨空间丨器物常玉-年5月,常玉收到兄长常俊民因肝病去世的噩耗。从得知这一消息开始,常玉的生活发生一连串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全被常玉表达于他的作品之中。常玉的兄长常俊民经营着四川最大的丝厂,为常玉在巴黎优渥的生活提供了丰厚的经济支持,这使得常玉不像其他生活拮据的留法学生,他衣食无忧,充分享受巴黎自由的艺术氛围,画画也是游心于艺,任其性情随意而作。当时巴黎留学生对常玉的记忆大多是:一边看《红楼梦》或者拉小提琴,一边自由作画,俨然一位让人心生嫉妒的翩翩公子。这是年之前,对常玉生活最形象的描述。年颇具文人气质的常玉(右)与二哥常必诚但随着长兄的去世,常玉的命运急转直下。这一年,他先失去常年支助、最心疼他的亲人,紧接着断了经济来源。不久之后的7月24日,与他相恋近10年的玛素·哈蒙尼耶(MarcelleCharlotteGuyotdelaHardrouyère)更弃他而去,玛素怀疑常玉不忠而坚持离婚。在经历大哥去世、妻子离异这样的双重打击之后,画商亨利·皮埃尔·侯谢(Henri-PierreRoche)也结束了与他的合作关系,只留下一封信,信中说:“好像我们彼此都要多占对方一点便宜。”就这样,年,敏感、任性、固执的常玉失去了亲人、爱情、金钱,曾经风流倜傥的常玉,急转直下的变成了一个在巴黎居无定所的“浪荡子”。年代常玉与约翰·法兰寇巴黎的“荡子”常玉之于巴黎,是从零度空间下落的一块中国玉,正如瓦那东(AndreWarnod)所说:不能清楚界定到底是巴黎画派滋养着常玉还是常玉影响了巴黎画派。常玉没有执着于自己的中国身份,这个荡子是如此适合巴黎。常玉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精准、纯粹,充满令人惊艳的技巧与才华。——马克思·雅各布(MaxJacob,法国著名诗人兼画家)年常玉在巴黎的画室草原上的群马20世纪20年代开始,常玉开始探索以西方油画媒介表达东方式美感,便以瓶花及群马为探索的起始点。这一时期,常玉因受画商亨利·皮埃尔·侯谢(Henri-PierreRoche)之托,创作铜版画,深受版画极简的线条美感启发,常玉想到中国书法流畅干净的线条,传统绘画计白当黑的造型方式,他的创作有了突破的契机。在之后的作品中,常玉将中国传统艺术表意的表现方式和巴黎先锋艺术的形式感、前卫概念相融合,形成极具个人面貌的作品。《草原上的群马》就是这一探索的结果。常玉《草原上的马群》,年布面油彩44×80cm现藏于松美术馆《草原上的群马》是常玉“马”主题中一件独特的作品,画面简洁干净却意蕴深厚。我们看的常玉毕生追求简练的艺术语言,他力求以简驭繁,以少见多。在该作中,常玉大胆地以富涵东方民族趣味的鲜明色彩处理画面,以原本“留白”的中国画处理方式,变为用大片绿色处理“留白”部分,使画面简洁且富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就如八大山人画中的动物一样,常玉用寥寥几笔的勾勒,将画面具象实物进行抽象符号化处理,为整体画面增添了韵律感与灵动性。《草原上的群马》中的马千姿百态,在常玉的寥寥几笔勾勒下,它们或俯首、或嘶鸣、或奔走、或徘徊,既是引以自况,亦是思念故人,情意悱恻,寓意深厚。中国传统艺术追求的“初看似散缓,熟看有奇句”的艺术特质,亦体现于常玉的此作之中。在兄长去世之前的常玉生活优渥,在巴黎逍遥自在,这种怡然自得的生活状态,在其动物和花卉作品中都反映出来。常玉《白马黑马》常玉《枯树双马》在中国渊远流长的绘画艺术中,马向来是一个重要的题材,历史上以马为主题的名作不胜枚举。以马喻人、以马喻己,马成为常玉最常创作的主题,且表现独特,在他近40年的艺术创作中,多次出现以马为主题的作品。20世纪20年代末,徐志摩甚至从中国来信,提及留法之时,惊艳、钟情于常玉的马画,向常玉索要一幅以“马”为主题的画作。常玉喜欢以动物为主题进行创作,一是因为个人喜好的主题,再者亦是画来得心应手。《草原上的群马》既有常玉的特色,又在画面上鲜明地表现出东西方融合的感觉,可谓其艺术风格成熟时期的代表作。正是在这一时期,常玉达到了纯熟且充满个人特色的阶段,并已成为巴黎画派中极为代表性的艺术家,与日本的藤田嗣治被同誉为东方的杰出画家。我生命中一无所有,我只是一个画家。对于我的作品,我认为无须付予任何的解释。当观赏我的作品时,应清楚了解我所要表达的……只是一种简单的概念。——常玉松美术馆馆藏的《白瓶粉红菊》也是常玉人生转折时期的一件重要作品。该作此前的收藏家为侯谢(Henri-PierreRoche),在侯谢家中,他将常玉作品与马蒂斯作品并置陈列,在友人和收藏家面前对常玉的艺术才华大加赞赏。常玉《白瓶粉红菊》,年布面油彩×70.5cm现藏于松美术馆在《白瓶粉红菊》这件作品中,常玉用若隐若现的浅色,以流畅的线条简单勾勒出花瓶形体,深浅不同的颜色,凸显出花瓶优美的身段。画中菊花枝干笔挺硬直,仿佛铁线描一般。由于背景和花瓶色块之间的明度十分相近,常玉便用线条勾勒,区分不同的形体,线条的颜色也根据画面效果深浅变化,毛笔式的勾勒方式,让画面具有一种似有似无的韵味。荷兰作曲家约翰·法兰寇(JohanFranco)这样评价:“他知道如何以最精简的方式,勾划出事物中的精髓及幽默感。”尽管画面看似简单,但画作透出的空灵韵味,却是一般西方绘画所未能及之处。常玉早年学习中国画的底蕴,尤其是对于线条的运用,无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传统书画之韵,赋予了他油画之魂。《白瓶粉红菊》局部《白瓶粉红菊》的画面主色调是常玉时常使用的浅色系列,画面背景是大片的乳白,洁净的白色为画作营造出优雅、协调的整体感。画面两边留下两条粉红色的色带,它们与画中的粉红菊花相互映衬,色彩与空间的搭配,鲜活且精神。虽然作品取名《白瓶粉红菊》,但菊花的红色却是使用的大红,因为辅助了一些蓝色和黑色,菊花的颜色整体偏浅,常玉运用不同的色彩,表现出多枝菊花的俯仰向背关系。从整个画面的色彩来看,画作的用色非常简单,浅褐色的花瓶、乳白色、粉红色的背景、红蓝相间表现出的菊花,但可以看得出来,白色的花瓶,有的地方已经被背景的白色覆盖,只是显露出微微的轮廓。瓶中的花都被浸染在淡淡的粉红色的迷梦中,正于此,常玉被戏称为最会用“少女粉”的男人。《白瓶粉红菊》局部“秋菊诗人赏,文人对酒杯”是常玉曾写的一首诗,其笔下所绘菊花更是无数,是他一生反复创作的钟爱题材,据不完全统计,常玉一生所绘菊花题材的油画作品至少有50件。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菊花具有文人典型性格:高傲不羁、清高淡泊。常玉笔下的菊花,也被画家赋予了主观感受和情感寄托,具有一副笔直高挺、不畏秋霜的傲骨。咏菊绘菊,也许与常玉旅居异乡、孤高不绝的生世和性格的写照。但和其晚期所绘菊花孤高冷清的格调有所不同,《白瓶粉红菊》透露出一种惬意和温暖,常玉亦如瓶中菊花,孤独傲世依旧尽情绽放。常玉《蓝色辰星(菊花与玻璃瓶)》值得一提的是,根据X射线荧光分析仪(XRF)检测显示,在常玉作品《白瓶粉红菊》画面表层之下,原本所绘的是两裸女,上面甚至已有常玉的签名,一件作品,包含常玉的两个经典题材。这样的情况在常玉的作品中很常见,至于这种做法的原因,是因为常玉对画作不满意?拟或因为生活困顿不得已为之?现在已不得知。常玉《幽蓝明菊》常玉《聚瑞盈馨》常玉《青花盆与菊》吴冠中曾说:“常玉画了那么多盆景,盆景里开出绮丽的繁花,生意盎然;盆景里苟延着凋零的残枝,凄凄切切,却锋芒毕露。”在他看来,常玉自己就是盆景。常玉之菊,真真如诗中所说: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朱淑真《黄花》)此生如花,常玉笔下的花卉,展现了生命的华丽与孤独的极致。年之后,奔跑的小象我们的步伐太过时,我们的躯体太脆弱,我们的生命太短暂!年的常玉,虽然生活还不至于马上就变得困顿,但随着兄长的辞世、爱人的离开、画商的赞助,逐步迈入穷困潦倒之境,至此开始,他的艺术风格也因此境遇开始悄然无声地发生转变。荒漠中的孤单野兽、优美而冷傲的花卉,成为常玉年之后作品的基调。常玉《孤独的象》年,常玉在创作油画作品《孤独的象》时,曾在电话中和好友这样介绍作品:“我先画,然后再简化它……再简化它……那是只小象,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奔驰,那就是我。”此后不久的8月12日凌晨,在他蒙帕纳斯的工作室里,常玉因煤气中毒而亡,草草埋葬于巴黎公墓中。结束了他从名噪一时到默默无闻,从风光显赫到漂泊异乡的一生。命运的安排丝丝入扣,客死他乡是一种悲剧,一生潦倒也是一种悲剧。如今我们无法揣测出一个完全真实的常玉,却能从他的画作中看到一份稚纯的赤子之心。“一个人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岁月流逝,珠玉蒙尘,常玉就是那颗一度被遗忘、散落在海外的璞玉,随着越来越多多的人认识到他的价值,必将熠熠生辉。常玉《休闲之马》39.3×57.4cm北京保利年秋拍万元成交主编:王成业收藏投稿、合作请加主编——热文推荐——罗中立丨潘玉良丨张伯驹丨傅抱石丨梁楷丨齐白石丨郑板桥丨黄永玉丨吴湖帆丨张大千丨何海霞丨八大山人丨赵无极丨吴悦石丨何家英丨常玉丨林风眠丨潘天寿丨张仃丨黄宾虹丨吴钊丨阴澍雨丨李卡丨何加林丨巫卫东丨俞文杰丨陈子丨党震丨郑柏林丨李亚丨高强丨张亮丨王犁丨刘大石丨刘耿丨一舨丨崔鹏程丨李鸣丨王玉玺丨曾三凯丨书房对联丨陈师曾丨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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