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人物画的艺术和历史文化价值中贸圣佳2

宗教人物画（简称宗教画）是以宗教人物和宗教故事为主的，为了适应各类宗教道场的需要（佛、道、民间信仰、地方宗教信仰）绘制的诸如佛、菩萨、三清四御、关羽、二郎神、观音、普庵等为的造型艺术，它们本质上都是道场画。尽管宗教人物画特别是佛教人物画自有一套轨范，但本质上还是人物画，遵循着人物画的造型和设色的绘制技巧。中国古代的绘画是有色彩的，以五色为组成部分，古代人物肖像画一般工笔重彩。佛教传入中国以后，佛教人物画（简称佛画）开始出现，佛画也继承了古代肖像画的工笔重彩的传统，由于佛是金身，后又发展了沥粉贴金的传统。道教人物画（简称道画）和其它宗教人物画也继承了笔重彩、沥粉贴金的传统。

人物画是最早发展成熟的中国画画种，宗教画扩大了人物画的范畴，可以算做人物画的一种，宗教艺术自古以来都是较高文化素养的的士人参与的艺术，著名画家顾恺之、曹仲达、张僧繇、扬子华等是当时著名的佛画家，为当时的皇室服务，顾恺之在瓦官寺画维摩诘像有“清羸示病之容，隐几忘言之状”。造像虽然属于雕塑艺术，但造像是以绘画为基础的，因此造像艺术的成就也可以体现当时佛教绘画艺术的成就，就目前出土的山东青州、河北邺城、成都万佛寺等地的考古发掘看来，早在南北朝佛教艺术就有惊世骇俗的成就：造像比例适中，面容纯洁神圣，笑容温厚而具有感染力。有的衣纹厚重，梵像西来；有的秀骨清像，褒衣博带；有的面容圆长，薄衣贴体。佛画艺术在唐代就完全发展成熟，多姿多彩，绚烂夺目。敦煌藏经洞出土唐代佛画令世人震惊，佛画技艺高超，人物风格多样，色彩绚丽奔放，流光溢彩，气质非凡，可谓千人千面，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吉美博物馆藏藏经洞出土佛画三种

释道画也是佛画的一种，其继承了唐宋以来的佛画（粉本、工笔重彩、沥粉贴金等）传统，是中国古代优秀传统艺术和文化；释道画又是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历史上，由于得到皇家的支持，释道画的绘制极其精妙，特别是皇家御制的作品，艺术性为同类宗教画之冠。大家耳熟能详的明景泰年间的作品、宝宁寺明代释道画、万历37年慈圣皇太后造释道画等都是释道画中的精品。中贸圣佳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中国古代书画专场中的宗教画以释道画为主，明代作品居多，艺术性极高，具有相当历史传承和悠久的历史，特别是袁世凯所藏三幅，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是艺苑不可多得珍品。袁世凯旧藏的三幅罗汉像质量上乘，似为明代早期作品，山石和树的画法具有明代宫廷的绘画风格。罗汉神态生动，不类世人，有出神入化之感。三幅作品品相相对完好，艺术性很高。其艺术性可与皇家绘制的景泰年释道画以及宝宁寺明代释道画媲美甚至超过了这两堂释道画。

Lot阿氐多尊者像立轴设色绢本

×cm.约16.9平尺

题识：民国三年十月，庞毓同敬观。

钤印：庞（朱）、毓同（白）

鉴藏印：洹上村农（朱）

说明：1.Lot.-为释道画专题。

2.Lot.-为上海博物馆退还，沪上同一藏家旧藏。

3.Lot.-为袁世凯旧藏。

此幅画作表现的是阿氐多尊者（梵文：Ajita），其为十六尊者（sthavira/arhat）中的第二位。画面上主尊头裹披肩，身着袈裟和僧裙，双手握杖，浓眉长髯，头后透明头光。身前侍立一童子，手执铜镜，喻以尊者用镜证其身无我之境界。身左侧侍立一僧侣，神情肃穆。前方一信徒手持经书，欲承与尊者。画面背景近处是造型优美的青绿假山，后探出蕉叶，远处是一株红而不妖的石榴花，画面整体清雅。画中尊者神态生动，不类世人，有出神入化之感。设色考究，山石和树的画法具有明代宫廷的绘画风格，是明代释道画中的精品之作。

袁世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政治、军事人物，北洋军阀领袖。字慰亭（又作慰廷），号容庵、洗心亭主人，汉族，河南项城人，故人称“袁项城”。Lot-，均为袁世凯旧藏，且三幅画作上都有袁世凯的鉴藏印“洹上村农”。洹上村，又称“袁宅”“袁寨”，名为村，实际只是袁世凯一家宅第的名称。袁世凯罢官时隐居于此，他在此期间韬光养晦，暗地里仍关心政事，等待时机复出。此地后也被彰德成了袁世凯“龙兴”之地。此地对他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他也常会在诗作上署名“洹上渔翁”、“洹上村农”。他所藏的这三幅释道画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宝宁寺明代释道画及皇家绘制的景泰年释道画的粉本和艺术风格接近，其艺术性甚至超过了这两堂释道画，是艺苑不可多得珍品。

Lot迦诺迦伐蹉尊者像

立轴设色绢本

×cm.约17.9平尺

无底价

此幅画作表现的是迦诺迦伐蹉尊者（梵文：Kanakavatsa），其为十六尊者（sthavira/arhat）中的第七位，传说是佛祖最早的一批信徒。他头带光圈，坐一青绿山石之上，身前绕过蜿蜒苍劲的古松，尊者俯身撑扶于树干上，姿态自然随性。手中拿着一串念珠，身穿织锦袈裟，身两侧各侍立一名僧侣；画左下方有一位信徒来朝。画面以幽静的松石为背景，人物主次关系明确，形象生动，衣饰、山岩层次等局部描绘细致，为明代释道画中的精工之作。迦诺迦伐蹉出生于印度东北的比哈尔，他的名字的意思是‘金象仔’，因为据传有头会屙金的小象跟他同时出生。此象对他十分忠心，形影不离，在他剃度之后依然紧随身边。金象的存在使得其它信徒无法摈除杂念专心修行，于是释迦牟尼命令迦诺迦伐蹉放了牠。迦诺迦伐蹉说他曾几次命牠离开都无效，不管怎么做金象还是会回到他身边来。佛祖说，如果你这么告诉牠，‘我已经脱离轮回，也不需要你陪伴’，说三次牠就会离开了。迦诺迦伐蹉照着做，金象果然遁入土中消失了。另一个与迦诺迦伐蹉有关的故事则是他曾到龙国化缘说法，使许多人皈依佛祖，龙国国王为了感谢他，给了他一个用奇珍异宝串成的念珠，便是画上他手中所拿的。

Lot伐阇罗弗多罗尊者像

×98cm.约16.1平尺

此幅画作表现的是伐阇罗佛多尊者（梵文：Vajraputra），其为十六尊者（sthavira/arhat）中的第五位，父亲为古印度一国王，母叫多吉姆（Vajravarahi），伐阇罗佛多，意译即为“金刚女之子”。尊者身着蓝红两色汉式袈裟，胸前饰宝珠串，赤脚结跏趺坐于石上，前方石台放置着尊者的一双布履。左手结期克印、右手持如意于胸前。尊者身后左侧侍立一僧侣，双手在胸前拱手作揖，凝望尊者；右侧侍立一胡人，目光瞪圆，满脸胡须，脖上缠绕青、赤两条蟒蛇，体态壮硕，似在护卫尊者。尊者身前身左侧一童子，双手捧经卷，欲承予尊者；右侧一信徒跪，脖间缠绕一条黑色，缩脖合手跪拜尊者，似祈求从尊者那里获得无与伦比的、永久的佑助力，避免外在邪魔的伤害。画面以壁立千仞为背景，远处山岩上古松遒劲。整幅画面设色考究，人物服饰以亮丽的橘红、蓝色为主色，十分醒目。线条精细流畅，人物形象生动传神，结构布局严谨，是明代释道画中的上乘佳作。

Lot.是释道画中的大力明王，由大势至菩萨化现，看时代风格，本幅应为明代晚期作品，和万历37年李太后造的释道画粉本和风格完全相同。《北京文物大粹》佛造像卷（下）56页就是大力明王，和本幅只有颜色等少许差异，榜题为“大势至菩萨明王”。查阅《天地冥阳仪文校点》，大势至菩萨变现的明王并不在其中之列，可见明代中期以后很多释道画是新创造的粉本，并不依照古本来绘制，这就是一例。这件藏品和皇家造的释道画艺术价值及粉本一致，十分珍贵。

Lot道教明王像

×87cm.约13.3平尺

Lot.作品是冥殿十王中的五位，五位冥王有善恶童子中的一位作侍者，后有判官相随。这幅画应该也是道场画，本幅为明代的作品，笔精墨妙，为明代画中的精品，应该是释道画，属于释道画中祈请神祇中的冥殿十王组。

Lot道教诸神像

.5×73.5cm.约8.3平尺

题识：御用监太监尚义王勤等奉命提督监造。景泰五年□月初三日。

钤印：广运之宝（朱）

说明：Lot.-为释道画专题。

宋元以降，法会已经发展成一种复杂的宗教活动，有严格的仪式和流程，佛画和唐卡更是必需的仪杖。

明朝立国，朱元璋首开皇家法会的先河，洪武元年到洪武五年，多次在南京蒋山举办声势浩大的坛场，宋濂《蒋山寺广开佛会记》详述始末。其后各代皇帝均秉承了这个传统，每逢重要的庆典，如皇帝生辰，就大开法会。同时，敕造大批佛画和唐卡。因为它们代表了对佛的恭卑和皇家的威仪，所以，都是典雅堂皇、精工细作且不惜工本。督造它们的，往往是职位很高的太监。

本件宫廷佛画，原裱原配木盒，题识“御用监太监尚义王勤等奉命提督监造”，用金字写有“景泰五年月初三日”，钤“广运之宝”方印。尚义和王勤，都是明朝主管佛事的内廷太监，尤以尚义的地位为高。早在明宣德二年之前，尚义就是御用监太监，地位甚至要高于同时期的郑和，他至少身历五朝，主要负责皇家的佛教事务。当时，大兴隆寺和大隆福寺号称巨刹，是朝廷的香火院，尤以大隆福寺为明景帝所推重。据《明实录·景帝》卷62所记载，就在大隆福寺建成的第二年（景泰五年），八月初三日，明景帝朱祁钰生辰之际，举行了盛大的庆典，“八月壬午，万寿圣节，出御奉天殿受朝贺，大宴文武群臣及四夷朝使”。本件宫廷佛画与现存法国巴黎集美博物馆“景泰五年八月初三日”款三十余幅佛画，均是明景帝朱祁钰在位时精心敕造的一套明代宫廷佛画。

Lot.作品为马元帅，马元帅就是华光天王、华光大帝，在民间具有广泛的影响，先后进入佛教、道教和民间信仰中，这里的马元帅道场的护法神之一，维护道场的举办。此两幅和宝宁寺明代释道画以及慈圣皇太后造皇家释道画的粉本和艺术风格接近，是明代释道画的精品。

Lot.作品是护法八大金刚，也是释道画。金刚是佛教的护法，一般护卫在佛菩萨罗汉等正位神祇身边，和天龙八部的功能相当，也是明代佳作。Lot.作品是单尊佛，应为释加牟尼佛，是明代的作品。本幅是释道画，属于法会中的上位神祇。Lot.作品是十八罗汉，十八罗汉是明代绘制清代重修。Lot.、Lot.、Lot.和Lot.是同一堂释道画。Lot.、Lot.、Lot.都属于法会中祈请神祇中的上位神祇。Lot.马元帅属于护卫道场的神祇。这些明代的释道画品相相对完好，艺术价值很高，是不可多得释道画精品。

Lot.作品为慈航道人，《封神演义》和《历代神仙通鉴》有记载，出自《封神榜》的慈航道人，是截教里的一员。画中慈航道人现男身相，坐在树下，手上拿着法宝清净琉璃瓶，瓶子上是观世音坐在莲花座上，观世音头顶上有一道仙气直冲上空。道人面前有一衔灵芝的白鹿。此件是明代作品，其山石的画法采取了变形画法，十分珍贵。

Lot华光大帝像

立轴设色绢本

×99cm.约16.9平尺

Lot护法八大金刚像

×75cm.约9.8平尺

Lot慈航道人像

×cm.约17.1平尺

鉴藏印：古润戴培之收藏书画私印（朱）、培之所藏（朱）

3.本拍品为戴植旧藏。

戴植（清），书画家、藏书家、书画收藏家。字培之，号芝农，一号成芬，别署诚庵、芝道人、听骊馆主人、培万楼主人、翰墨轩主人等，江苏丹徒人。其“翰墨轩”、“心太平轩”、“培万楼”收藏书画和古籍，在当时称极一时。其所藏书画后来均归于上海博物馆。

Lot.作品为观音。看画风似为明代，但经过后代重修。此幅观音和敦煌第3窟元代壁画人物元素完全相同，只是敦煌的观音绘画水平更高，年代更早，观音体现了千手千眼，而此处绘画水准低于敦煌第三窟，也未画出千手千眼。这应该是观音道场中需要供奉礼拜的圣像，属于民间佛教信仰的一部分。

Lot.作品为禄星，禄星为老年男子形象，着红袍官服，手执笏板。禄星和身旁的小孩形成了有趣的互动。禄星是中国传统的福禄寿三星之一，专门掌管考试进爵等事宜，是老百姓日常离不开的，需要经常供奉和祈求的神祇。Lot.号作品也是禄星，清代风格。本图应是据古代粉本画成，构图比较复杂，人物较多，但很疏朗不拥挤。禄星一身官服坐正中圈椅上，旁边有童子等执华盖、如意、瓶、跪着鹿的莲花座，华盖上画着龙前面是几个活泼好动的孩童在玩耍，手上执石榴。这些都代表了一定的喻意。两幅均为民间道场所用神像。

Lot.号作品为榜题为“南无十方诸佛”，清代作品。此幅佛体量高大，样式和浙江桐乡博物馆所藏粉本接近，首都博物馆藏释道画中亦有此样式的佛。这种佛的胡子画成白豪右旋婉转样式。

Lot十六臂观音菩萨像

×75cm.约10.1平尺

Lot红袍禄星图

立轴设色纸本

×94cm.约13.2平尺

Lot南无十方诸佛像

×64cm.约7.1平尺

Lot.号作品榜题为“十地菩萨”。一般释道画中十地菩萨没有单独绘制的，均为十地菩萨中五五为分，绘制成两幅，共十位大菩萨。这里单独绘制，或本幅并非是道场所用，而是菩萨信仰道场中的所绘制使用的神祇。本幅粉本也较为古老，但就绘制风格看，属于清代作品。

Lot.作品为道教三尊中的道德天尊，为道教三清之一，天尊手执扇，扇上有宫阙；着绿袍，皓首白须，有头光和背光。在道教和一些地方宗教中，三清均为供奉的主尊，因此比较难以分清这是哪一种道教法事所用神祇，一般在道教黄箓斋和地方信仰中会出现三清。

Lot.作品为众仙图。看山石、人物和动物的画法似为清代画风，而且画上出现了明暗画法，应该是清代中期以后的作品。此幅的构图似乎分为天地人三界。天上有太阳和月亮，分别用一红衣三目神托着三足乌代表月亮，用嫦娥带一侍女嫦娥手上捧着玉兔代表月亮。玉帝王母各乘龙凤车舆带着随从出行，二十八宿等用动物代表作为标识，以上均画在上层。中层大致真武为主尊的雷部元帅、以观音为主尊的善财龙女和韦陀等围绕的众神、以关羽为主尊的关平周仓等侍从环绕的众神，还有神农、福禄寿三台星君等。下层可见刘海戏蟾、和合二仙等。本幅为清代风格，应为清代作品。这样类似的神像流传下来比较多，有人认为是挂在中堂的，不过笔者依然倾向于认为这是地方民间道场画，应该是某种法事上使用的神像画。

Lot.作品为韦陀菩萨，榜题为“乾隆元年暑月吉旦造”，为清代乾隆时期的作品。韦陀作为外来的神祇，最初是佛的护法，相当于皇宫里的大内侍卫。但随着宗教文化的发展，韦陀在民间的影响越来越大，它也进入了道教和民间信仰及其地方信仰中，甚至韦陀被称为韦驮菩萨作为主尊供奉。

Lot十地菩萨像

×67cm.约7.8平尺

无底价

Lot道德天尊像

×68.5cm.约9.9平尺

Lot道教诸神像

×98cm.约17.2平尺

Lot韦驮菩萨像

镜心设色绢本

×82cm.约10.7平尺

Lot佚名旧拓彩绘弥勒佛像

×71cm.约9.4平尺

题跋：1.天启陆年，岁次丙寅，弟子悟彻。

2.康熙岁次辛酉孟夏，重裱修弥勒佛像一幅，提督陕西凉州左都督加四级孙克思。

3.内司守备功德主王天兴、室人张氏、男监生王应□选。

4.提标监裱弟子焦栋、李靖广、杨奇策、严虎。裱匠胡廷显、马生云、张继宸。

5.弟子苏雨同男苏士望、门人王加禄。

钤印：小崧真赏（朱）

说明：悟彻、苏雨、孙思克题。

孙思克（-0），字荩臣、号复斋，汉军正白旗，三等男孙得功的次子，清朝名将，河西四汉将之一。孙思克早年曾为王府护卫，后随洪承畴征战，调任甘肃总兵，驻守凉州。三藩之乱时，他攻克靖远，又率军震慑进犯的游牧部落，然后渡河与张勇会师，参与会攻平凉，升任凉州提督、三等阿思哈尼哈番。

总之，中贸圣佳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中国古代书画专场中宗教画（以释道画为主）大多数作品是明代的，少数几张是清代的。袁世凯旧藏三幅为明代早期作品，艺术性可与现藏法国的景泰年间的释道画媲美，或为皇家所造。其余明代和清代的作品也是同时时期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