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时期的画珐琅技术经过康雍两朝的积累和改进,已经达到了相对成熟的地步。画珐琅瓷器作为一种舶来品,除了带有传统的中国元素外,更多体现了中西结合的艺术风格。

清乾隆画珐琅开光山水人物图渣斗高7.5厘米口径11.5厘米足径8.5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清初期便有传教士进入中国,带来了不少宗教题材的画作和印刷品,但中国皇帝对西洋文化的传播非常警惕,真正带有宗教特征的作品并未流行。加之乾隆帝本身非常热衷于主导绘画的过程,尤其针对西洋画更为专注。

清乾隆画珐琅开光西洋人物图盖罐高54厘米口径14厘米足径17.1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乾隆帝赏识西方绘画技巧中逼真的写实技法,但是对描绘面部的阴影很反感,也不喜欢表现侧面,这大大减弱了洋画师们的积极性与创造性。鉴于对宗教传播的限制,善于变通的洋画家们在设计瓷器画稿的时候,一方面迎合乾隆帝的西洋审美趣味,另一方面也在努力地将部分天主教精神融入其中,“母子图”主题便是这种文化的“嫁接”。

清乾隆黄地开光珐琅彩西洋人物纹绶带耳葫芦扁瓶高10厘米口径0.6厘米足径2.1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母子图”出现在宫廷艺术品中,在陶瓷史上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图上的人物有很多是典型的西洋人容貌和神态,配以西式风格的场景。这些场景经常包含欧洲的田园建筑和自然风光,并以油画的明暗和透视技法绘制,但是又辅以部分中国传统吉祥元素。最为典型的如清乾隆黄地开光珐琅彩西洋人物纹绶带耳葫芦扁瓶,上部椭圆形开光内用胭脂色珐琅料绘制西洋村舍风景,屋顶有十字架标志,下部海棠式开光中为西洋母子形象。人物面部明暗分明,女子头发卷曲、深目高鼻、面容端庄、神情安详温和,一个红发婴儿依偎在怀里,与中国仕女低眉顺眼的温婉形象截然不同。瓶身装饰有洛可可式的勾连缠绕的卷曲叶纹,这种画面在后世看来显然是取材于圣母耶稣题材。此外,婴儿手中捧着一只桃子,旁边的桌子上放有佛手等有吉祥寓意的水果。

在表现技法上,此图没有完全按照西方油画的技巧,而是根据乾隆帝的审美进行大胆改造,主要体现在人物形象和构图上。人物的面部阴阳脸被舍弃,衣饰的明暗渲染也没有达到西画的逼真程度。构图方面,西方的满布局方式替代了中国画的留白,但在背景处理上又没有按照西方风景画的样式,而是融入了中国山水画的布局原则。这种奇特的中西结合,大大冲淡了宗教意味。

清乾隆画珐琅开光西洋仕女图执壶高20.5厘米口径4.8厘米足径5.8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诸如此类取材于“母子图”题材的还有清乾隆画珐琅开光西洋仕女图执壶,绘于壶身的女子头上有丝带式头饰,女子手持装满水果的篮子,孩童正拿起一个石榴递给女子,石榴在中国有多子多福的寓意。这类“母子图”的背景一般不采用色调明快的风景,而是以偏暗的色调传达出庄重感。

清乾隆画珐琅开光西洋人物图瓜棱式盒高14.9厘米口径17.5厘米足径12.2厘米故宫博物院藏

又如清乾隆画珐琅开光西洋人物图瓜棱式盒,上下两层开光,上层每处开光描绘中式山水风景,下层每处开光内均为“母子图”,色地上装饰中国传统花卉纹样,顶部和中间雕花层则是西洋花卉。这类画面在神韵上并没有更多地彰显端庄和高贵,倒像是普通母子间温馨嬉戏的场景,比较亲民化。

作为传教士的郎世宁和同僚们想通过种种方式极力把圣母子形象表达的“爱”与中国传统的“母慈子孝”结合起来,画面上频繁出现灵芝、寿桃、石榴等中国传统吉祥寓意的符号。在造办处严密的审查制度下,设计出了许多中西结合的“母子图”纹样。

文章来源:《中国收藏》年5月刊《为见西洋景乾隆帝很努力》作者: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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