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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叶嘉莹

一世多艰,诗心如水月

每一代中国人,都经历过相似的启蒙:在我们幼年的时候,还没认得几个字,却已能流利地背诵出好几首古诗。

无论李白的“低头思故乡”,还是王之涣的“更上一层楼”,古代大诗人的人生感悟,从悠远的时空里传来,成为了蒙童口中朗朗的歌谣。诗词,哺育着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经典,如同一场生命的洪流,强大且温柔。

今天我们行走于风景名胜,或因某人某事而动情,还会不由自主地吟诵几句古诗词。现在的人未必有作诗的能耐,然而冥冥之中有某种默契,让古老的诗词,替我们道出今天的心意。

今人与古人在诗词里的“共情”,一直都在。它静默在少小懵懂的旧时光里,经过几番世事变幻、人生起伏,不断从记忆中提取,让我们渐次体会。

不管生活多么粗陋,我都相信,诗词不会离我们而去。如果需要一个人为我们领读诗词,我会想起叶嘉莹先生——她讲授诗词,创作诗词,也把终身托付给了诗词。

“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叶嘉莹用一生的跌宕悲欢,为诗词作着注解,引领我们进入那个丰盈的世界,领略恒久的共情,也产生新奇的惊诧。在诗词面前,我们都是不更事的孩子,我们通过那一字一句去触探人生的涵义,怦然心动,生生不已。

叶嘉莹

一世多艰,诗心如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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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重新回归了大众生活。在第一批与观众见面的影片里,一部文学纪录片显得有些高冷而小众:《掬水月在手》。

作为年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的入围影片,《掬水月在手》是导演陈传兴“诗人三部曲”的最终章。在前两部分别通过郑愁予探寻“诗与历史”、通过周梦蝶探寻“诗与信仰”之后,这一次,陈传兴想要通过叶嘉莹寻找“诗与存在”。

存在,是生命的本来真实。叶嘉莹的人生经历,即便略有所闻,也足够震撼人心:

叶嘉莹一生少有安稳的日子,她成长在战乱的年代,17岁时丧母,父亲不在身边,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听钉子钉在棺椁上的声音,悲痛欲绝地写下了《哭母诗八首》。

24岁时,她背井离乡,随丈夫移居台湾,又遭政治迫害,丈夫入狱,无以为家,令本就没有爱情的婚姻生活更加晦暗。

52岁时,她半生辗转漂泊,终于在海外安家、教书,以为可以舒一口气,女儿和女婿却遭遇车祸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把自己关在房中十日,写下了《哭女诗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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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生面临如此苦难的时候,还去追寻诗意,是否有些残忍?然而,叶嘉莹却说,没有诗词,她难以在人生的逆境中坚持下来。

导演陈传兴说:“如何用一种平淡、诗一般的方式,去表达个人生命与诗词生命的交织,这是比较难的一件事。”而叶嘉莹,已经用一生的感悟,诠释着人生与诗词的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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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莹欣赏李白的襟怀:他有“花间一壶酒”,但是“独酌无相亲”;可他不甘沉落,于是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就是李白,要“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的李白,他可以从寂寞悲哀之中飞起来。

叶嘉莹喜欢欧阳修的意兴:他经历宦海浮沉,晚年在颍州西湖定居,写了十首《采桑子》,每一首的第一句结尾都是“西湖好”。任何季节,任何天气,每一时,每一处,无不美好。能透过悲慨写欢乐的人,也是能在逆境中克服悲伤自怜的人。

叶嘉莹也欣赏苏轼的魄力:“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悲哀慨叹之中,有一种通脱、一种通古今而观之的气度。反观李后主,同样是写大江,却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他的眼里只有悲哀,没有反省和超脱。

叶嘉莹记得老师顾随先生说过的话:“我们要以无生之觉悟为有生之事业,以悲观之体验过乐观之生活。”人生固然有可悲慨的一面,然而有修为的人,能看到可欢喜、可赏爱的一面。

那一份修为,寄付在了诗词里。诗词,成为了人生状态的佐证。

不得不说,拍一部叶嘉莹的纪录片,打“苦情牌”是最轻而易举的事情。幸运的是,《掬水月在手》并没有。

对于自己的艰辛过往,叶嘉莹没有那么多的执念。她打小生性羞怯,不善多言,长大成人后,经受了各种变故打击,性情也更趋“意暖神冷”。不论身心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在讲台上、在日常生活中,叶嘉莹都以优雅、平和的姿态示人。

在诗词中,在苏轼、辛弃疾笔下潜藏的内心里,叶嘉莹发现了一种“弱德”之美。她说,诗词存在于苦难,也承受着苦难,因而是“弱”的。弱,不是软弱,而是逆境中的坚持。在苦难中,人要有所持守,完成自己。

弱德,也成为叶嘉莹的人生操守与境界,虽然历尽曲折,却如诗歌般高贵。

叶嘉莹说一生没主动追求过什么,面对命运的不公和苦难,只有尽力承担。她形容自己是受了“旧道德、新知识”教育的人,让她形成了遇事退让、不争的性格气质。“把我丢到哪里,我就在那个地方,尽我的力量,做我应该做的事。”

她会想到晏殊的一句词:“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任何的“念远”、“伤春”都是无用的,词里写了两重悲哀,也是两重反省。晏殊的解决办法,是“怜取眼前人”。

在艰涩的日子里,不管周遭环境如何,叶嘉莹都只是认真地教书。“眼前要做的,我把它做好。我不能对不起陶渊明、杜工部、李太白。他们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一定要把他们好的东西讲出来。”

“一个人不要梦想,不要空想,不要空空地怀念过去,不要白白地梦想将来,要珍重你的现在。”

有弟子问过叶嘉莹,先生您从来没在心里爱过任何人吗?叶嘉莹说没有。

如今,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她对这段不幸的婚姻也没有了怨艾。王安石的一首诗曾给她安慰:“风吹瓦堕屋,正打破我头。瓦亦自破碎,匪独我血流。众生造众业,各有一机抽。切莫嗔此瓦,此瓦不自由。”

她发现自己记的版本,和原诗有所出入,不过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版本。“众生之间造作了很多恩怨,这些背后都有一定因由,你不用恨这个瓦,这个瓦也是不由自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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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没拥有过爱情,但是叶嘉莹会在爱情诗里,读出别样的感悟。

欧阳修《蝶恋花》里有一句:“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一个采莲的女子,突然从荷塘倒影里发现自己容颜的美好。一个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有发现过自己的美好,不只是外表,还有品格、修养、意志。当采莲女子发现自己的美,“芳心只共丝争乱”,便是觉醒、反省的时刻:我这一生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我的美好应该交付给谁?

经过各种苦难之后,叶嘉莹突然觉悟到:“把一切建在小家、小我之上,不是一个终极的追求和理想。”她未尝不希望有“小我”的快乐,可是上天没有给她。在经历了灰暗的境遇之后,她反而作出最光明的决定。

年,当时已是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的叶嘉莹,写信给中国政府,申请回国教书。她说自己一生很多事情没有选择的余地,而这次是她唯一一次主动争取。后来的三十多年间,她不断往返于中国和加拿大,直到年,在90岁高龄时,回到国内南开大学定居。

去年,叶嘉莹宣布将毕生积蓄捐赠给南开大学,累计捐赠已达万元,设立“迦陵基金”,支持南开大学的古典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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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56岁第一次回国教课,至今已有四十年,叶嘉莹仍觉得太短,感叹自己回来晚了。

她坦言自己有两个最大的心愿:“一个是把自己对于诗歌中之生命的体会,告诉下一代的年轻人;一个是把真正的诗歌吟诵传给后世。”

早年她写过这样的诗句:“甘为夸父死,敢笑鲁阳痴。”她说:“夸父是追太阳的,我当然也没有什么大的本领,但是我真的喜欢诗词。我看到了诗词的好处,我应该把我所见到的这么好的东西说出来,传下去。”

她还写过一首诗《高枝》,其中两句说:“所期石炼天能补,但使珠圆月岂亏。”诗中包含了她晚年的心愿:炼石补天般地传承中国古典诗词,也表达了对年轻人的期待,生怕他们对诗词之美无知无觉,“如入宝山,空手而归。”

叶嘉莹说,“写诗和读诗是生命的本能。”她喜欢吟诵诗词,“诗人的生命在你的声音中复活,这才叫吟诵。”

为了呼应叶嘉莹的人生轨迹,《掬水月在手》特别选择了杜甫的《秋兴八首》,作为“隐线叙事”,吟其诗作,依其声韵,感其情思,让杜甫这个不在现场的吟咏诗人,穿过电影,与叶嘉莹进行跨越时空的对话。

无论是他人之作,还是自己的诗作,叶嘉莹都是全身心投入,抑扬顿挫中听不到高调,声情并茂间见不着造作。吟诵,也是一种心领神会,一种出自“本能”的深度体验,一种跨时空的联想或穿越,一种追寻无缝对接的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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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虽历尽不幸,诗词却可以令心灵不死。诗词的妙处,不仅在于遣词达意,而在于生命状态的共鸣。

诗词是中国人精神的原乡。面对人生起伏的感怀,面对爱情得失的苦乐,面对离乡还乡的徘徊,都能在古诗词中、在千百年前的古人那里找到深切的、直抵灵魂的共鸣。

或许,我们会觉得现在的生活缺乏诗意。或许,越是长大,读诗可能越是一种奢侈。不过,在文化的原乡里,我们仍能找到最大的共情,唤醒那颗不曾失却的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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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生经过离乱,个人的悲苦微不足道,但是中国宝贵的传统,这些诗文人格、品性,是在污秽当中的一点光明,希望把光明传下去,所以‘要见天孙织锦成’。”

曾有一则考古报道说,两颗从汉朝坟墓里挖出的莲子,在精心培育之下,奇迹般地长出了叶子,开出了花。

“莲花落了有莲蓬,莲蓬里边有莲子,莲子里边有莲心,而莲心是不死的。”叶嘉莹受其鼓舞,写了一首《浣溪沙》:“莲实有心应不死,人生易老梦偏痴。千春犹待发华滋。”

后来在很多场合,当有人问起诗词文化未来的时候,白发苍苍的叶嘉莹,总是复述这个故事,作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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