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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瑶岭古道(上)

文/温瑞香

“瑶岭高不高,跟天差不多。瑶岭陡不陡,比梯还要陡。瑶岭长不长,一眼不到头。”

每次回埔埕老家,望着白岩头与鸡髻山之间那条狭长的峡谷——瑶岭古道,耳边就会回荡着埔埕人代代相传的歌谣。

埔埕风光优美,四围山峦环抱,东对:铁券山、房岩头;南朝:牛垅头、天星隔、高梯;西向:格埕山、格漈头;北面:五虎山、和尚岩、遥岭。

瑶岭与埔埕王前坑隔江对望,地处大樟溪北岸。从王前坑北望,两山头对称相卧,中间有条狭长的峡谷,峡谷中那条崎岖陡峭的山路就是瑶岭古道。东头的那座山峰名曰白岩头,西头的那座山峰名唤鸡髻山。两山四周峰峦叠翠,既像黛色的屏障,又像美丽的瑶台,我想这大概就是瑶岭这座山脉名字的由来。

关于瑶岭古道,承载着附近乡民多少艰辛的记忆,多少甜蜜的回味!

那时候,交通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村村通公路。瑶岭山上与山下的人家互通有无,一并靠肩挑手提。杉洋一带(即永泰县同安乡三洋村,埔埕人称之为高山)田多地广盛产稻米,制作的粉干价廉物美,深受青睐。高山的人会通过瑶岭古道挑到埔埕、汤埕一带贩卖,他们走街串巷,“粉干换花生,一斤换一斤!”那带着高山人冗长腔调的吆喝声,我至今记忆犹新;而那碗滑溜、洁白、细腻,带着浓浓葱头香味的杉洋水煮粉干,时至今日仍令我回味无穷。每年初夏之时,三洋、同安一带的农民一大早就下瑶岭,到埔埕买蕃薯苗,挑回去扦插,这一习俗亘古不变,一直延续到上世纪末。埔埕、汤埕一带人多地少,能种植水稻的田地少之又少,村民们只能利用山地种植些花生、油茶、蕃薯、李果、龙眼等作物。所以,瑶岭山脚下的人们经常会挑着龙眼、花生、茶油、李干等到杉洋、同安、大洋一带贩卖。那狭长陡峭的瑶岭古道上留下两地村民多少艰辛的足迹!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埔埕人晒完了李干,也收成好了花生,树上的番石榴、龙眼等时令水果也成熟了,正是外出兜售自家农产品,换取零钱贴补家用的时候。一大早,父亲挑了担李干,我挑了两袋花生(大约三四十斤),经埔埕街,过长尾埕,到达汤埕古渡口,摆渡过河后,一路向北,直往瑶岭山脚下行进。途经桥亭坪时,我们在这里歇脚。这里歇脚的人真不少,他们都肩挑手提,或番石榴,或龙眼,或李干,或黄面蜂(产于埔埕梨园的一种梨,肉脆汁多,甜如蜂蜜,故取名黄面蜂)。大人们抽烟闲聊,彼此交流兜售贩卖做小生意的心得,我却对着店铺内的糕饼直咽口水。

桥亭坪是个古驿站,曾一度繁华如歌。从保存下来廊桥的宽度、高度、顶上的装饰,桥两端的商家也可窥见当时一度的繁荣盛况。

休息片刻后,我和父亲便随着几个乡亲负重前行,向瑶岭进发。刚开始是一段忽陡忽平的土路,路边有几户人家,矮小破旧的瓦房零零星星散落在坡上道边。到达瑶岭山脚下,我们又一次歇了脚,父亲说这是瑶岭脚下最后一户人家,并招呼我向林阿婆讨水喝。稍作休息后,我们继续上路。偶尔也会遇上几个在山脚下劳作的埔埕乡亲,他们还打趣我父子俩又去杉洋发大财了。想到肩上的货物能换来下学期的学费及住宿费用,我还能脚下生风。道路边,各色野花开得绚烂,仿佛在织一段云锦;脚下山涧流水潺潺,叮叮咚咚,如环佩撞击声般悦耳动听;山坡上岩石缝中挺立着几丛不知名儿的花儿,红得特别耀眼,如猎猎旌旗在指引着我向前向前。涧水旁一丛丛六月麻,有的刚刚破土而出,露出尖尖的笋衣,有的与我的腿肚一般高,肥硕鲜嫩,充满生机。连空中叫天雀的鸣声都是那么明亮,那么清脆。我的心也是雀跃的,想爬爬这乡人口中的天梯。

拐了两三个弯,再也不见人家,土路也不见了,横在面前的是用不规则的山卵石垒砌的台阶,我郑重地抬起右脚,踏上了第一个阶道,就这样拾级而上。行了一会儿,便已气喘吁吁,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肆意滚落,与地面的尘埃融合,顷刻不见踪影。抬头望向天空,两边的山岩夹着古道,古道显得特别瘦小,视线也狭隘,只有岩石缝中的山花依然灿烂,山涧唱响的曲儿依旧明亮,四周的树木灌丛依然翠绿。此时,偶尔遇见一两个挑着粉干或空手从山顶向下的行人,看他们健步如飞,那叫一个羡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了人们口中的“瑶岭亭”,一把撂下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瑶岭山脚下,山路比较狭窄,小路多在坑溪中迂回,看不出什么美景。此时,处在半山腰,视野开阔,极目眺望,山下景物尽收眼底。黛色的远山重重叠叠,与天相接,天际边起伏不平的峰峦如墨线勾勒的中国画似的,线条清晰明朗,弯曲有度。古道两边的悬崖峭壁,各式各样,奇形怪状。“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您若有兴致,可以和苏东波老先生进行一场穿越时空的对话。亭子下方,有一方石台,宽敞整洁。石台边,泉水叮当,悦耳之极;石台下,一汪清泉,清中带蓝,晶莹剔透,如一颗巨大宝石遗落于此。潭中传来的一阵阵凉意,让我不禁感慨,那传说中的“华清池”,其中之水,能有如此的清冽吗?因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几条特大水注从几十上百丈的悬崖峭壁上直泻而下,水花四溅,水声轰鸣,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之势,恢宏磅礴。那溅起的水花经山风一吹,潇潇洒洒地四处飞扬,如烟云,似尘雾,轻飘飘,冷飕飕,那股清凉直达心底,驱散了夏日的燥热,驱走了登山的疲累。亭子旁边有一古榕,不知其年岁,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如一把撑开的巨伞,绿意盎然。几缕阳光透过悬崖的缝隙照射在树梢上,每片叶子都绿得耀眼,绿得发亮,山风轻拂,一树的叶子都在抖动,仿佛一个个颤动的音符,演奏最美妙的乐曲。此情此景,让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难怪永泰县丞林起渭先生在康熙五十九年走瑶岭途径此地时写下了如此绮丽多姿的诗文。“片石危如削,流泉韵似弦。振衣一长啸,声出数峰前。岚翠晴犹滴,林深夏亦寒。悠然逢野老,闲与觅芳兰。”这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篇,就镌刻在亭子上方那块平坦如砥危然耸立的巨石之上,短短的几十个字,把瑶岭集险、幽、雅于一体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恍恍惚惚间,刚才湿透的衣裳被冷冽的山风撩干了,之前登山的疲惫也一扫而光。我们重拾担子,向“天阶”七拐岭进发。

“七拐岭”,顾名思义就是七弯八曲的山岭。此段山道特别难走,不但弯曲而且陡峭,据说最陡的地方,走在后面的人鼻子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前面人的后脚跟。这说法虽有点夸张,但也说明七拐岭这段古道的陡峭崎岖。关于七拐岭台阶,山上山下两地人都广为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话说从前有位货郎,有天午后从汤埕古渡口摆渡过河,登瑶岭欲往杉洋一带,一路磕磕碰碰,千辛万难地走到七拐岭。此时恰好碰到一老翁,就叫住他想问路,也许是饥肠辘辘,也许是过于心急,抑或是天生心直口快,口气有点冲:“喂,老头,老头!这里离杉洋还有多远?”老伯一听,心中不快:我一把年纪,你连一声依伯都不喊,还老头长老头短!于是,他也不好好回话,随口答道:“你七拐才走了一拐,还剩六拐没有走!”其实老人家也没有说谎,七拐岭就是拐七个小弯,过了七拐岭,登上瑶岭古道的顶端——洋垄头隔,就到了杉洋。可货郎却会错了意:我从午后出发,走了两三个钟头,才走一拐,还剩六拐。眼看天就要黑了,我还是原路返回到汤埕过夜,明日再来爬瑶岭。于是,货郎连招呼也不打,就原路返回了。第二日,他又千辛万苦地来到七拐岭,想不到拐了几个弯就到了杉洋,他直呼上当,后悔莫跌,欲哭无泪。这故事两地人都口口相授,代代相传,意在教育后人要敬老爱老,做文明有礼之人。

当我们行至七拐岭时,虽然没有出现鼻子碰脚后跟的情况,可那陡直弯曲的台阶走起来确实困难重重。因我年纪不大,个子矮小,挂在扁担两头装有花生的布袋时不时地碰撞着台阶,几次差点人仰马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才翻越了七拐岭。

登上洋垄头隔,再也不见悬崖峭壁,两边的大土墩上几十株高大的古松矗立在隔头周围,挡住了风口,松涛阵阵,不绝于耳,好像在为登山者的勇气唱赞歌。据传,由于地震形成断裂带,有七隔相对。站在洋垄头隔眺望,南面是赤锡寿山村的乌媚隔,北面是大洋旗东的华罗隔,三隔对望,遥相呼应。从洋垄头隔放眼望去,豁然开朗,一片平坦的小平原出现在眼前。田野星罗棋布,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父亲迈开大步,在扁担颤悠悠的晃动中,开始了贩卖的生意。我也甩开脚步,紧随其后,踏上了希望之旅。

后来的节假日,我又跟随父亲走了几次瑶岭。走瑶岭虽然艰辛,可我的心却是雀跃的,因为登山时从心灵深处总会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希望,怀揣这份希望,在挫折和逆境中,我一如既往,勇往直前,笑对每一天。

走瑶岭古道(下)

文/温瑞香

瑶岭古道,山高路陡,走起来虽千辛万苦,一路上却有美景让人美不胜收,小时候随大人走瑶岭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虽然几十年过去了,可对瑶岭的情结始终无法释怀,多少次午夜梦回,瑶岭古道上我留下的那串串足印都会梦幻般闪现;多少次萌生重走瑶岭的念头,却因种种原因未能成行。

九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我终于又一次踏上这条年少时候充满希望与梦想的征途。

这次我不再负重,驱车直奔瑶岭尾。沿途的风光与四十多年前相比,那是天壤之别,宽阔的道路,气派的小洋楼,都在诉说着时代的变迁。路过桥亭坪时,我停车逗留。这里已今昔非比,廊桥的桥顶不见了,只剩下桥面,桥两头的商店有的倾斜倒塌,有的踪迹全无,芳草萋萋,只剩下残垣断壁在风中独自歌吟,再也不见昔日的肆意喧嚣景象,只有悠悠的岁月在清冷的晚风中诉说着湮没于历史烟尘中的繁华。

这里旧时是永阳大地一个颇有名气的驿站,曾一度繁荣如歌。乾隆版《永福县志》卷之二在街市一文中是这样记载梧桐境的街市:汤泉市(在廿六都)、埔埕市(在廿六都)、梧桐尾(在廿七都)、西林市(在廿七都)”。这里的“市”是街市的意思,汤泉既现在的汤埕,由此可见当时的汤泉市在永福县享有盛名,同时在那时汤埕的温泉就已久负盛名,不然也不会以汤泉这样的字眼来命名一个地方。

当时汤泉市作为永阳古驿道上的一个街市,一度繁荣昌盛,热闹非凡,和潼关街、坵演街、汤埕街、埔埕街、梧桐尾街并称梧桐境六大街市。这里曾经商铺林立,有酒肆、澡堂、客栈,有磨坊、药房、布庄、油坊,还有打铁店、食杂店等各种各样的店铺。离街市不远处有个古渡口,摆渡过河经埔埕村向南直通仙游、莆田,西接梧桐兴安会馆,通往嵩口、尤溪、德化、闽清等地。向东接壤蜚英村,通往永福、闽侯、福州等地。古驿站北部经瑶岭向大山深处延伸,通往杉洋、辅弼、大洋等高山地区。曾几何时,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侠客义士、农人挑夫等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都在此下榻住店,把酒言欢,高谈阔论。古往今来,不知迎送过多少南来北往的客人。通过陆路和大樟溪这一得天独厚的水资源,大山深处的人和物就这样源源不断地走向外面的世界,同时也把大山外的生活资源和文明火种引进来,让封闭经久的深山接受了文明的洗礼。正是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连接了山与海,联接了远方的世界。

目光转向另一侧,那是建发集团开发的山外山楼盘,一排排独栋别墅依山而建,鳞次栉比,井然有序,白墙灰瓦,熠熠生辉。君澜酒店的游客更是络绎不绝,周末时间,游客纷至沓来,常常爆满,须提前个把月预订才能求得一间栖身之所,就如往日的桥亭坪驿站,每天不知迎送过多少南来北往的客人。也许这就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规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无须顾影自怜,悲春伤秋。

往前不远处,就是长寿桥。长寿桥这个地方,与汤埕的小彭祖陈俊息息相关。陈俊,字克明,永泰县梧桐乡汤埕村人,生于唐朝僖宗中和辛丑年(公元年),卒于元朝泰定甲子年(公元年),享年岁,是历史记载中最长寿的人。陈俊本是个行医之人,因为要治疗病人,寻找草药,因此他走过很多地方。一天,他来到这个叫汤泉的地方,发现这里山清水秀,环境宜人,适宜居住,便定居下来了。陈俊一生没有子嗣,生活由乡人供养,晚年时身体萎缩,成了侏儒(体重只有5公斤左右,差不多一个婴儿大)。村里妇女们到地里干活时,把他放在菜篮子里带到田园,以便于照顾,饿时喂以人乳,所以四乡八邻称他为“菜篮公”。

在菜篮公故居遗址处有一眼水质极好的温泉,水温高达73℃,菜篮公长寿可能与他常年泡这口温泉有关。但人们却更愿意相信乡里的传说。相传有个小鬼有一次把穿生死簿的细绳弄断了,情急之下,就从生死薄上撕了张纸捻成细绳来代替,这撕下来的便是关乎陈俊生死的时间表。阎罗王的生死薄上没了陈俊的名字,陈俊自然就逍遥于死亡之外了。(我们这儿有句话“阎王掉薄”就是意指长寿)。可阎罗王到底是个办事认真的人,他为了找出这个“漏死”的人,就派了两个小鬼,变成小童,提着一筐的黑炭在温泉边洗。陈俊见了好奇,便凑上去询问,小鬼回答:他们在“洗白炭”。菜篮公听了哈哈大笑,说:“我陈俊活了岁,没见过能把黑炭洗成白炭的。”当天中午陈俊就与世长辞了。他死后,人们为了纪念这个长寿之人,就在温泉边上的瑶岭溪建了座桥,取名长寿桥,来纪念这位长寿之星。

传说无从考证真假,但听的人不禁唏嘘再三。长寿桥北侧建有一座规模巨大的玻璃智能温室,那是福州仁星生物制品有限公司的的生产基地,里面种植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既体现了药用养生产品的研发,又具有很高的旅游开发价值。

再往前走就到瑶岭尾自然村了,这地方的变化更令人惊喜。原先的土路都已经硬化,路边坡上矮小破旧的瓦房一律由小洋楼代替,有些还颇有西洋的风格。驱车来到林阿婆家,把车停在林阿婆家的下埕,水泥路到此也戛然而止。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楼挺立那里,外墙白砖装饰,楼层间隔处的红砖线条特别显眼。阿婆已经仙逝,接待我的是她的儿子,当年那个眉眼青涩的少年郎,如今鬓角边已爬满了银霜,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彼此感叹时间飞逝,闲聊了几句,得知我欲重走瑶岭,他劝我打退堂鼓,说山道年久失修,已布满了荆棘。可我却执意要前往看看。往里没走几步,便见路边各种野草疯长,昔日的古道几乎湮没在这些蒺藜中。再往前走几步,更是荒凉,由于土地没有人耕种,退耕还林后,那些灌木丛肆意生长,满山葱绿。六月麻还在,依旧茁壮,只是刚长出的竹笋,昨晚被野猪拱得一塌糊涂,那清晰的野猪脚印令我毛孔悚然,我只能驻足远望,对着峰顶上的高大古松望洋兴叹。

我是个执着之人,既然古道上不去,何不驱车直达杉洋!于是我又开始了说走就走的旅行。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徐徐而行,这与多年前走瑶岭的滋味完全不同。约好向导鲍日荣老师,我们一路直奔洋垄头隔,隔头的古松依旧挺拔,如德高望重的老者静静地伫立着,看朝代更迭,时代变迁。山风拂面,松涛低吟,仿佛在诉说往日的喧嚣,吟唱如歌的岁月。下山的古道路面几乎被杂草覆盖,偶尔露出一两级台阶,葱绿的苔藓布满路面。“青松来风吹古道,绿萝飞花覆烟草”、“古树欹斜怡古道,枝不生花腹生草。”关于古道的诗文一时挤满脑海。在惋惜留恋之余,也感慨时代变迁之迅猛,随后便跟鲍老师去往白岩头的瞭望台。

此时已艳阳高照,可置身瞭望台上,山风猎猎,神清气爽。瞭望台顶上视线极佳,度无死角。远眺,层峦叠嶂,奇峰罗列,福诏高速公路像一条巨龙穿梭在崇山峻岭中,大樟溪如一条碧绿的玉带飘逸在星罗棋布的村庄前,几座大桥宛如彩虹般横跨在河面上。北岸的埔埕像一个彩色的大肚兜,房子、树木、田野如同绣在肚兜上各色鲜艳的花儿;江中的那个小沙洲,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金光闪闪,宛如碧绿盘里一只金色的大河螺,几只小舟游荡在碧绿的河面上。俯瞰,脚下的汤埕村是大樟溪畔最耀眼的明珠,由于注入了山外山这一新鲜血液,成排成行的别墅,错落有致,黑瓦灰墙,极是亮眼,独领风骚。我仿佛置身在一幅多姿多彩的山水画中,又仿佛和一个多情的美人在风和日丽下幽会,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杉洋是地震断裂形成的狭谷,中间是狭长的小平原,两边是低缓的山丘,绵延十几里。尽头的村庄看起来似乎就在眼前,可走起来要老半天,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小时候走这段路吃尽了苦头。顺着儿时的记忆,我故地重游。记忆中那条从洋头村贯穿到三捷村的车水化马路(当时只在路面上铺一层小石子的简易公路)如今已变成宽敞的柏油路,像一条长长的链子从中间穿过小平原,把散落在两边的五六个村庄串起来,连成一片。

正值金秋时节,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稻谷金黄耀眼,好像是谁往地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金子,秋波摇晃着稻谷,沉甸甸的稻穗,有节奏的波动着,如涌起层层金灿灿的浪花,风声稻浪,好似一曲动人的乐章。风轻轻抚弄着稻穗,它们似乎弯腰躬身,这是稻子生命历程里幻出的又一道奇丽风景,这看似轻飘飘的身体里,装载了农民太多太多沉甸甸的希望,以至于谁也无法忽略和淡漠由它衍生出的那份深秋的喜悦!

稻田与稻田之间偶尔有一两畦地头种的是槟榔芋,那肥大厚硕的叶子挨挨挤挤,一片连着一片,在金黄的稻浪衬托下,绿的发亮,绿的空灵。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清香,寻着香味而去,不远处,路边花圃里的桂花竞相开放,树叶之间,堆满了黄澄澄的小花,小巧玲珑,美丽优雅,密密麻麻,一簇连着一簇,仿佛绿叶丛中点缀着碎金,散发出一股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真让人有“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雾”的同感。那些紫薇开得更是绚烂,粉红的,紫红的,梅红的,一丛丛,一簇簇,千姿百态,热烈而奔放。风吹树摇,花潮涌动,听风低语,从盛夏到金秋,热情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执着和美丽。而那一角的荷花池,仿佛进入迟暮之年,几许残破的荷叶与耷拉着脑袋的花茎,相依相伴,静守迟暮,静默于草木的本色,抱残守护生命中曾经的美好。残荷之美,寓意着生命一次又一次的律动,一个又一个的轮回,那是一种落寂之美,一种沧桑之美!

田园两侧的小山峰脚下,一幢幢具有乡村风情的精致楼房,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错落有致,或西洋风格,或中式仿古,各具特色,各领风骚。外墙装修更凸显主人的喜好,或浓妆艳抹,碧瓦朱甍,色彩明丽;或淡雅素净,平实精致,典雅大方。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这一些充满现代气息的楼群中,爱荆庄和青石寨等一些古建筑民居尤为显眼,鹤立鸡群,独领风骚。爱荆庄也称美祚寨,居高临下,寨四面外墙以形似米粒的河卵石砌成,前左脚和后右角上各建有一座三层碉楼,防御设施齐全,规模宏大,造型独特,为现存较有代表性永泰庄寨之一。紧挨爱荆庄的还有一座仁和庄,因院围下部为青石堆砌,也被称作青石寨,错落有致的方型庄寨,气势恢宏,古朴典雅,被当地称为“民间故宫”,处处散发着永泰乡间建筑的朴拙大美,是闽东南地区集居住和防御功能为一体的典型传统建筑。这些古朴的建筑,肃穆庄严,和颜色明丽的现代建筑构成了多元的色彩,既矛盾又和谐,让人赏心悦目。

远处的小山包,满眼葱绿,被一层层、一梯梯的茶树覆盖着,那层层叠叠的绿意,如碧海漾起的涟漪,与蓝天白云构成了一幅迤逦隽秀的画卷。

漫步这块土地,随处都是风景!摇曳的狗尾巴草,绽放的野菊花,火红的枫叶,随风飘舞的芦苇,哪样不是别样的风情,别样的美丽!

如此色彩斑斓的画面,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也许只有画家的调色板才能描绘出她的绚烂和瑰丽!

突然间,想起朋友发给我的一段关于“魅力杉洋,七彩同安”的视频,也许只有这个主题才是她真实的写照,才能淋漓尽致地彰显她的美丽与富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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